苏和大惊:“怎么了?”
“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说,现在我得马上找到他……”
苏和脱口:“家里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他换专业了?”
苏和话一出口,陆席承两条眉峰不可思议的颤了一下:“你早知道?”
苏和自知理亏:“他之前告诉过我。”
陆席承带着怒气:“苏和!”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还不行么,我现在去联系他朋友,你总得告诉我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吧?”
这回是秦七向他解释:“上午我俩去江州医科大了,行政主任亲口告诉我们陆蹊转放弃博士学业,已经考上江州大学导演系的研究生了。”
苏和满脸黑线,这个陆蹊转从小就是个神童,他俩年岁相当,苏和上大一的时候陆蹊转已经上研一了,他是陆家的医门骄傲,这下陆家可是要天翻地覆了。
苏和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问陆席承:“你家里人知道吗?”
“照这样下去,知道是迟早的事,我刚才给你叔父通过电话,医科大的行政主任是他学生,人家说了,学校可以当他是休学,只要他回去把剩下的一年课程念完。”
苏和却难以松气,她不止一次劝过陆蹊转了,要不是下了决心,陆蹊转也不会做的这么决绝。
“也就是说起哥和伯父都不知道这件事?”得到肯定的答复,苏和觉得事情可能还有转机,这时候陆席承又补充了一句:“我三叔也不知道。”
苏和了然,却也纳闷:“既然都不知道,那陆蹊转藏起来干什么?”
“我刚才没忍住,抽了他一巴掌。”
也难怪,席承从小帮蹊转打架,给蹊转挡枪,俩人相差三岁,好得像双胞胎一样。
三人一时沉默,各自心里明白,陆蹊转乖觉听话只是表面,他一旦认定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楼梯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刚下了一台手术的陆家硕显然有些意外,急诊室有两个楼梯间,这个平时没什么人经过,急诊部的人偶尔来这儿解决一下烟瘾,陆家硕今天有两台半手术,刚下了一台,半个小时后马上就要去做修复。他来这儿抽烟不奇怪,这三个人神色不愈的聚到一起就显得奇怪了。
“干什么呢?”
三人也没成想陆家硕此时进来,一时手足无措,还是陆席承反应极快:“我来找苏和有点儿事儿,让秦七瞧见了,这不正跟我计较呢么?”陆席承语气镇定而冷静,秦七和苏和暗自佩服。
陆家硕表情微凉,教育秦七:“你跟他废什么话,住院部找你签字的人过来三四次了。”
“哦,那我先过去了。”说完,从从容容的走掉了。
陆家硕抬手就掐住陆席承的脸,陆席承没来得及躲,诶呦诶呦叫了好几声,逃离魔爪后脸上已经留了一大片红印儿,看着都疼。苏和咕咚咽了声口水,这才叫做掐脸好吗,以前陆家硕在她脸上掐的那两下充其量也就算是“抚摸”。
“你找她干嘛?你白天不用上班吗?”
“天地良心,我有个患者在一院转过来的时候忘了调病例,我想让苏万帮调出来发给我,苏万电话没打通,我怕忘了,这不来找苏和么?”
陆席承撒起谎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陆家硕挥苍蝇一样把他挥走了。
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了陆家硕和苏和,他刚上了一台大手术,脸上阴测测的,香烟一直夹在手指间,虽然穿着白袍,苏和却感到了来自他身上的□□气质。
苏和举起三根手指,赔笑:“我错了,我马上回到工作岗位。”
陆家硕单手截住苏和去路,苏和马上用手捂住脸颊,模样可怜又滑稽。
“苏和你二测成绩要是敢低于第三,我就把你发配给陆席承,让你俩尽情的花前月下。”
“我俩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和脱口而出,马上就后悔了,她跟陆老三说这个干什么?
陆家硕也没为难她,一副拭目以待的表情。
苏和下午偷着联系了陆蹊转的几个朋友,都说没见过他,陆辛合也加入到找人行列中,一直到深夜,还是没有陆蹊转的消息。
四个人在繁华的夜市碰头,彼此毫无头绪。
“苏和,陆蹊转跟你关系最好,再想一想,还有什么忽略掉的地方?”
苏和摇头,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陆蹊转十分有主见,想要隐匿起来就绝对不会留线索给苏和。
在夜市里寻了一个小时,已经过了零点,陆席承怕苏和回去晚被埋怨,决定让秦七先送苏和回家。苏和以为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提议各自回去想想对策,明日再找。陆席承觉得应该再看看酒吧集中的几个街区,让陆辛合先回家了。
秦七开车,苏和把脑袋靠在车窗边儿上使劲回忆:“陆蹊转考博士那会儿也没有转行的迹象啊,大学、研究生、博士都是他自己选的,说不定他和陆伯伯说一声,陆伯伯也不反对呢?”
秦七侧眼瞧她,一副“不可能”的表情:“你忘了席承当年要从商,陆老爷子的反应了?”
苏和咬唇,收回刚才的侥幸。
陆席承曾经是陆家的反面教材,学业上不思进取,私生活也是半点严谨都没有,本科毕业突然想从商,理由是有一天梦到自己在餐桌上拿着手术刀咀嚼一颗瘤子……,要不是陆家硕正好支边回来,陆席承也不可能脱胎换骨。
“你知不知道,陆老三怎么把陆席承领上这条路的?”苏和虽然知道当年的一些事,细节却并不清楚,那时候陆家硕在她眼里还是个陌生领域。
“我师父带着席承在门诊大厅坐了一整天。”
“就这么简单?”
“简单吗?”谁都没有秦七明白,陆席承那天在门诊大厅学到了什么,就像当初陆家硕刚收自己做徒弟的情形,至今已过去九年,秦七仍然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