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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1 / 1)

陆家硕那场无疾而终的求婚,总算被一件接一件的大事淡去了滋味,除了事件最中心的几个人外,谁都不曾想到,苏和这一消失竟然消失了两年。

两年里,江州二院经历了有史以来最暗涛汹涌的动荡,院办体系全部重组,不仅工资体系、升职体系、奖励体系有所细分,连福利等级都上升到了从前不敢想的高度,只要具备助理医师资格并且在院五年以上,便可以0首付获得医院家属区买房资格,价格是市价的百分之七十,医院还对有特殊贡献的医护人员提供无息贷款。

当人们都被幸福感动得决定誓死效忠宋院长时,重组后的院办又下达了惊人决定,在原有的科室内抽调出两个“特别执行组”,享受医院的特别薪资待遇,一个是“胸心血管外科特别执行组”,一个则是“急诊外科特别执行组”,由于陆家硕破格提升为副院长,急诊特组组长由秦七担当,本以为胸外特组该由刘添光接受,却不想爆出了冷门,那个刚回国半年的刘添光的远方外甥白晋远被院办提了上来。这两个特执组除组长外各有六个人员名额,院内统一考试选定待组名额后,由两组组长亲自挑选认定。也就是说想成为特执组人员必须经过两个步骤,一是通过院方的单独考试,二是必须让两组组长看对眼。一时间谁将是幸运的十二人成了江州二院最关心的问题。

经过七个月的角逐,这两组人马换了一批又一批,有的人挤破头占到了名额,第二天却被组长给打回原籍,有的根本没抱希望,被组长生拉硬拽拖去考试,好在一年后两组人马全部步入正轨,只剩下彼此间的针锋相对。

在这期间另一件事也值得人津津乐道,脱掉白袍已经四年之久的赵雪,以基金项目经理的身份进驻江州二院十八层,办公室与陆家硕毗邻,这对老情人跨越漫长的岁月后,又留给满院粉红色猜想。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距离苏和离开,已经整整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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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的夏天热得十分异常,全江州的空调似乎都在转啊转,为了缓解电压负荷保证医疗仪器正常运行,江州二院在一周前贴出“限制供应冷气通知”,各科室分时段享受冷气,但重组了好几次的院办显然经验不足,忽略掉了让最多人怨声载道的地方——会议室。

“基金救治名额筛选会议”已经开了整整四个小时,包括胸外五个科室以及两个特别执行组在内的五十几人,把会议室填得像高峰期的公交汽车。

陆辛合刚配合完一场剖腹产手术,钻进会议室时差点被一股刺鼻的汗味掀出来。于小鹏就坐在最靠门边的位置上,见状很是了然的向旁边让出个位置出来。

于小鹏问陆辛合:“处女座?”

陆辛合点头:“幸会”

这两个人在不久前的一次会议上有过短暂交集,彼此都是严重处女症候群,却难得看对方很顺眼,所以甫一落座便毫无芥蒂的进入了话题。“怎么样?今天能打起来吗?”

“有点悬!”于小鹏换了个有限的姿势,朝会议前一排努了努嘴:“今天陆老大在,咱七哥有多少脾气也都得憋回去啊。”

陆辛合这才发现宋期下首就坐的陆家硕,这人一个月前去上海公干,没想到已经回了江州。他另一边坐着一身白色套装的赵大美人,陆辛合向来不喜欢外传他们的这组“官配”说法,不由想起今早接到的那通国内长途。她侧身问于小鹏:“我听说周宇被调到大白那组了?”

“大白”是二院女性对白晋远的爱称,当然也是急诊特组最听不惯的俩字儿,这个白晋远外表器宇不凡宛若世家子弟,嘴巴里突出的字一撇一捺都带着剧毒,秦七那种无下限的嘴皮子勉强才能和白晋远打个平手,他们这些小喽啰遇到那人则是有多远躲多远的。于小鹏埋怨:“那货抢了李美仪又抢周宇,还不是仗着刘添光。”

陆辛合心想,都当白晋远是刘添光直系,可她曾经亲眼看见白晋远和刘添光在停车场里嚷嚷,她总觉得这个白晋远没那么简单。陆辛合问到实质问题:“那你们一助选谁?”

“哪还有人,我和蹊转往前挪了一级,我变二助他变一助,待选名单里却是连个三助都选不出来。李美仪走了,我们还缺个护士长,这两次手术都是我在递刀”

陆辛合从白袍里摸出一只唇彩,对着手机屏幕补妆,百忙中提醒于小鹏:“你们负责má • zuì那小姑娘也得看住了,今天早上见她从付伟车上走下来。”付伟是刘添光徒弟,在院办任职,周宇和李美仪调岗和他脱不了干系。

于小鹏一时想不明白:“白晋远不是有全院最好的má • zuì师坐阵了吗?”

“上周在我那做的检查,怀孕四周,你一定不知道人家老公是江州制药的总经理,第二天就向医院申请休假了。”

于小鹏抱头,难道今后手术室里陆蹊转还要担任má • zuì师吗?“我可怜的七哥!!!”

陆辛合不以为意:“秦七就算一个人进手术室也不是问题。”话末看向会议桌前一直沉默的陆家硕,“何况,我怀疑是有人故意让急诊组虚位以待。”

于小鹏嘴唇微张,仿佛灵光乍现般的想起父亲不久前提起的一句话“挖走的未必是好的,空下来也不见得是坏事。”在周宇的这件事上,秦七表现得甚至没有李美仪走时的愤懑,于小鹏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周宇在外科手术上经验丰富,但未免太过于循规蹈矩,李美仪在护士长的位置上做了两年,临床经验丰富,但在手术室里难免还欠些火候。可是就算再差也已经是矮子里的大个了,因为特别执行组还没到完善的地步,所以丰厚的奖励基金一直没有落下来,本来就抱着观望态度的权威医生,一是不想跟着两个年轻组长讨饭吃,二是根本不相信特别执行组能够如愿得到奖金。他们宁愿候着自己的铁饭碗挣阑尾炎这样的小手术费。不是院里无人,而是谁都不想当实验鼠。

陆辛合想的比于小鹏还要深,这两个特别执行组在甄选当初便有意无意的选下有背景家世或者说经济基础好的人员,外人看起来以为负责人收了好处或是不足外人道的潜规则,但也有明眼人猜到,特别执行组在短期内无法获得医院提供的特执奖励,医院不会给仍在萌芽期的在组成员发钱,但他们全身心投入到手术室里,另一种意义上也耽误了正常坐诊工资。所以院方优先家境优越的人员进特执组,这样他们就不会因为生计问题而选择放弃。这才是“特别执行组”真正意义上的“潜规则”

时近两年,这些特执人员仍没有觉悟,只能说这些个世家子弟太过有恃无恐了,世家子弟之外的秦七,可能是唯一一个被“特别执行组”潜了规则的人。仅陆辛合知道的秦七跑飞刀次数,就已经上升到了每周一次,对医生来说,这种程度等于是“悬崖边”。陆辛合知道,和她一样心知肚明的人还有陆家硕。但他这两年一直很无所谓的态度,对事对人都是如此,陆辛合再次想到今早的那通国内长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对于小鹏说“你知道吗,苏和要回来了。”

于小鹏正在往喉咙里灌水,听到“苏和”两个字,“扑哧”一声呛了一大口,紧接着是忍也忍不住的剧烈咳嗽,会议室里一时鸦雀无声,纷纷把脸转向丢人现眼的于小鹏。于小鹏咳嗽完马上得到了秦七远远射过来的一抹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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