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期落座之初并未对桌上的生面孔吃惊,显然他已经知悉苏和急着约他的目的。但他没有点破,落座后推荐了店里的名菜,服务生力荐小孩子爱喝的黑加仑汁被他婉拒,用薏仁汤替代了饮料。
决定好后,尼南忍不住好奇,糯糯的发问:“宋叔叔,你名字里的‘期’字真的是‘欺骗’的‘欺’吗?”
宋期品了一口镇店小菜,歪头笑问:“是谁这么告诉你的?”
尼南手指向右弯了弯,苏星立刻做出一副掩面悔悟的样子。宋期不以为意地哂笑一声:“他说的没错!”
苏和忍住笑,夹一块西蓝花放到尼南盘子里,对宋期说:“他叫尼南,过段日子我准备让他入我们家户口。”
“哦?”宋期摸了摸孩子的头,说:“苏尼南?挺好听的。”
“我倒没想那么远,他的户口办起来比较麻烦。”苏和低头喝了一口白水,又说:“他的情况我爸都告诉你了吗?”
“大概已经了解”宋期伸手调高了空调的温度,顺便把小孩子一直垂涎的那道冷镇野莓挪远了一些,瞧着尼南小心思被拆穿的窘迫,笑说:“等病好了,舅舅请你吃最好吃的冷品。”
苏和没有在意宋期将尼南口中的“叔叔”改成了“舅舅”,她只抓住了他话中的三个字——“病好了”。苏和一阵恍惚,真的有病好的那一天吗?她现在越来越没有底气。
宋期瞧了她一眼,话锋一转问了句:“回来后联系你前男友没有?”
苏和只觉得空气一下子压下来,他们这些成熟男人总是有这样的本事,仿佛时时刻刻都有着足以影响旁人的气场。宋期瞧见自己预期的表情出现在苏和脸上,眼角轻快扬起来。他们师兄弟四人都被苏良有发配过,回来后无一不是像剥皮抽筋般的变了一个人。师傅说苏和已经磨得差不多,在宋期看来她却一直没变,把所有情绪反映在脸上也无所谓,洒脱的有点过分。
“小和,在这件事上我能帮你的远远少过他。”宋期在江州已任两年,现在的多半精力已经用在为回归上海而铺路的路上。陆家硕从前是一心扑在手术室里,这两年他的手术门槛变高了不少,现在除了极特例手术,轻易不会请动他执刀,他现在不仅是江州医科大的外聘教授,爱是省级医学会胸心血管外科常务副主任委员、医疗鉴定专家。心动基金他只辅助执行了两年,就被总部委任为江州执行理事,头衔比赵雪还要高两级。
外人只当他颓靡三十载突然开窍,全身心的投入到名利场中去了,宋期却明白,陆大川即便再有能力也未必能让陆家硕短时间内有此建树。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厚积薄发,这就是陆家硕的可怕之处,既看不清底也猜不透心。
这些宋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或许是两年之前,他几乎将江州掘地三尺只为找一个女人,连他师傅都不得不亲自出手将女儿暗度陈仓。
“小和,你告诉师哥一句实话,你心里还有那个人吗?”宋期从未问过这么唐突的问题,他向来敏锐,有些事情往往别人未开口他已经猜出了大概。
时隔两年,苏和听到这样的问题竟然还是找不到答案,她似乎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过了没几秒,她反问宋期另一个问题:“师哥,两年前……你为什么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