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维军第四部队军事基地。
刚刚享用过早餐的弗立昂坐在自己宽大舒适的黑皮座椅里,窗外温柔的阳光细碎的洒进来,将那副面孔的棱角映衬的更加分明。
房间角落里黑色的留声机缓缓转动,一首悠扬而又轻缓的古典音乐正式拉开序幕,伴随着节拍,弗立昂细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掌心中报纸的边沿,半晌,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将报纸收起,弯身从旁侧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素描纸。
这是一副尚未完成的作品,上面用画笔勾勒出的虫只有一个简单的轮廓。
可即便仅是一个大概的虚影,那虫的整体神态也已有三分印刻其中,足以可见作画者不俗的技艺功底。
弗立昂咬唇,低头琢磨片刻,随后便伸手勾起一根素铅,开始继续在纸面上画了起来。
大约一小时后,他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陛下。”
是卫杰。
而正在全神贯注作画的弗立昂连头都没抬:
“进来。”
大概是想做某种改动,他用橡皮擦去画像的一角,用嘴将那灰尘轻轻吹掉之后又用指尖在其表面抚了两下。
“怎么,抓到斯莱亚和阿诺德了?”
弗立昂目光向下,长睫毛自然垂落,因此让他看起来颇为慵懒。
“报告陛下。”
卫杰神情严肃,下意识一握衣角。
“没有。”
弗立昂优雅的笔尖一顿。
停滞片刻,仿若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便又继续开始了手下的创作:
“哦,为什么?”
卫杰:
“我们这次前往塔比河派的是一艘潜水艇和一艘军机,但根据前线战士报告,由于当时的光线问题,他们并未能准确预估并评判到两名目标囚犯的位置,因此最终一无所获,而且……”
说到这里,这只雌虫的声音一顿。
弗立昂狭长的双眼则是始终没离开自己的画像:
“别停,继续。”
“是。”
微卷的刘海下,卫杰的神情里漫上了些谨慎。
“而且在本次作战中,我军共丧失了两名将领,还有,还有一架潜水艇。”
“哦。”
弗立昂的笔尖细致而又精准的落在纸面上,响起了一阵“沙沙”声。
明明是不太好的消息,但他却好像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也就是说,你们被斯莱亚和阿诺德他俩戏弄了,不仅没有将其扳倒,反倒还被他们将了一军?”
卫杰踌躇两秒,不觉捏紧了手指:
“是的,陛下。”
“嗯。”
又是将素描画上的灰尘一吹,弗立昂忽地抬起头来,将手中的画纸竖着完全展开在了卫杰面前:
“过来瞧瞧,觉得怎么样,看好么。”
卫杰听闻便立马上前两步,在仔细观察之后随即道:
“好看。”
“陛下的作画功力真是精湛。”
只见在那张称不上宽阔的素描纸上,身穿军装的阿诺德将军正神情肃穆的坐在一只椅子上,他微微侧着身子,双手自然交叠放置腿面,双眼望向前方,视线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确实,这副画无论是看整体还是看细节,都与阿诺德本尊如初一辙,简直就像是用摄影机复刻出来的机械图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