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荆野拼尽全身解数,最后终于从自己那干涸的眼眶里挤出了两滴泪:
“如果您今天拒绝我的话,我想那绚烂迤逦的夕阳下,波澜宏伟的塔比河边,就将是我此生最终的归宿。”
“我将化作一颗默默无闻的小草,躺仰在开阔的天地间,任凭狂风将我纤细的腰肢吹垮,骤雨将我可爱的发型打散,但我仍然不会屈服,而是会让我的灵魂……”
终于,就在连幼儿园词汇都用上了的荆野觉得自己黔驴技穷,即将口吐白沫,驾鹤西去的时候,始终沉默着的阿帕达终于开口说了话。
“什……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懂……我什么都懂……”
倍受感动的中年雄虫哽咽着,早已热泪盈眶。
阿帕达年轻时作为一名部队军官,平常处事严肃认真,虽然看起来极其不好招惹,但实际上他为虫慈善,心地善良,最爱路见不平一伸手,所以仅凭这一点,他年轻时倒也没少招各路雌虫青睐。
本来弃军从民就是他的软肋,如今再加上荆野将自己的背景叙述的如此凄惨,阿诺德心一软,便不免对他产生了深厚的怜悯之情。
他用衣服袖子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角,随即便挥了一下手臂:
“既然如此,如今国家战乱,大家的日子谁都不好过,我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虫,只要你脱下奥维军装,就是好汉一枚。”
“再者,你说你无家可归,想在我这里打个下手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说叔叔家里也不富裕,恐怕并不能给你提供什么……”
“不用,什么都不用提供!”
一听此言,八成有戏,荆野激动,热血沸腾。
其实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只要给我提供您儿子就足够”,但最终说出口的话却是——
“您只用让我每晚在您家储藏室打个地铺就成。”
“那行。”
这回,阿帕达那张始终严肃交加的脸上终于展露出一抹笑颜。
但他看向荆野的目光微微一凝,紧接着便就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