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烨扫视一周,都这个时候了,清乐坊还是一派奢靡的景象。丝竹之音不绝,红男绿女随处可听闻笑声。他挑了眉,说:“本王来寻一个人,白公子在何处?”
说罢朝老鸨丢过去一琔银子,老鸨拿钱办事,在前头引着他穿过长廊,来到后面一座小院。屋内传出女子娇娇的啼哭,光听声音就知里面在做什么。周元烨没有打扰,就这么一直候在屋外。
屋内一番云雨初歇,白木詹翻身下床,捞起衣物随意套在身上,吩咐下人备些吃食过来。白天光顾着喝酒,这会肚子还饿着。他随便吃了些,眼前一闪而过那位楚娘子的样貌。
白天在平阳侯府,见她贴近陆长舟耳畔那么亲密的说话,说内心毫无波动那是不可能的。可她是陆长舟的*T妻子,又不能明目张胆抢过来,就这么只能远观令白木詹很是心痒痒。
静静想了一会,白木詹渐渐觉得下腹又开始燥热,他一把拉过歌姬,摁在地上还要再试,不想这时,门口忽然闪过一个黑影。
“谁?”他骤然警惕,甩开歌妓,从一旁的木珩上取下佩剑,大声喝道。
白木詹神情紧绷,只见一道人影推门缓缓走了进来。待看清来人,白木詹蓦地身上一松,嘴角扯了扯:“三皇子,哦不端王殿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说罢挥手叫那歌姬退下,须臾屋内就只剩下二人。
周元烨冷笑着坐下,开门见山道:“在本王面前何须客气,白公子尽管随心所欲就是了。不过本王今夜前来,是想问问白公子,可从东宫打探到什么了?”
白木詹的妻子出身谢氏,谢氏男子皆为东宫属臣,若说东宫的消息可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许多年前,白木詹因一时贪念帮人运送一批私盐,被当时的盐运使扣下,幸好得周元烨出手相救,二人就此结识。
人情这东西,迟早是要还的。三日前白木詹收到端王书信时,便知端王这是用得上自己了。白家为颍州名门,他的父亲却早早脱离朝堂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受此影响,白木詹也不想于仕途上有什么作为。
朝中局势瞬息万变,听闻太子和端王斗的如火如荼,他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白木詹沉默片刻,道:“毕竟事关东宫,哪那么容易能打听到消息。不过前几日,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东宫的秘辛。年初左佥都御史的长女楚娴落水身亡,似乎与太子有关。”
“哦?”周元烨扬眉,似是想到了什么。先前楚皇后想让他娶楚娴,经常召楚娴入宫给二人制造相处的机会,事情过去这么久,周元烨已经不大记得那个女子了,却没想到她与太子竟有关系。
他隐隐觉得,若能知道太子和楚娴发生过什么,或许可以利用这件事给太子找点麻烦……
翌日一早,楚橙醒来时,屋里又没人了。她收拾一番,去给陆老夫人请安。出了听雪堂行过兰亭水榭,正巧遇见迎面而来的吴清嫣。
才短短一日不见,吴清嫣就像变了个似的,面色苍白不说,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几岁。认识这么久,楚橙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憔悴的样子。
两拨人撞上,许是觉得难以启齿,吴清嫣别开脸很快便走了,招呼也没打,只有几个侍女对她福了福。
橘香消息灵通,见人走远了,小声说:“听隔壁院子的小六说,那晚赵姑娘和陆公子的事败露,四奶奶当场就动了胎气,吴家派人来接她回娘家养胎呢。”
其实不消橘香打听,楚橙也隐隐猜到了。吴清嫣那般狼狈,看样子是真的气的不轻。
忽然间,她又有几分羡慕了。吴清嫣嫁人受了委屈,还能回娘家去。不像她,若受了委屈能去哪里呢?*T楚府肯定是回不去的,若回娘家也只能去扬州,可扬州那样远……说起这个,她又想外祖母和舅舅了。
因出了陆平之那事,陆老夫人精神也不是很好。她本想按家规将陆平之赶出去自立门户,但高氏苦苦哀求。人非草木,这事陆老夫人也觉得难办。
一上午,楚橙都陪着陆老夫人说话,快用午膳的时候,陆长舟来了。他今日还不用上值,只是一早听闻白木詹今日要启程回颍州,陆老夫人要他亲自准备,这才早早出门去了。
回颍州的车马,礼品已经备好,陆长舟向陆老夫人请示一声,说白木詹昨日喝多了酒,担心在祖母面前失态就不来侯府辞别了。
陆老夫人笑笑:“不碍事,叫他路上小心就是了。三郎你送他出城,再说你下个月不是也要去颍州,叫白家那边知道,提前准备一下也是好的。”
陆长舟点头,便要出门了。临走前,他深深看一眼楚橙,似乎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待陆长舟从老夫人院里出来,就听身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楚橙紧随而至。
“夫君,我和你一块去。”楚橙微微喘气,红着小脸说。
陆长舟却是不愿,他此番要送白木詹出城,若楚橙跟来,势必要和白木詹见面。陆长舟不受控制地想起白木詹看楚橙的眼神,心里又是一阵怪异。
他总觉得,那位表兄对自己的妻子有什么想法。
眼下,陆长舟只想把人藏起来,道:“不用,你留在府中就好。”
楚橙十分坚持,“我陪陪你怎么啦。”况且,方才听闻陆长舟下个月要去颍州她就坐不住了。
他去颍州做什么?去颍州岂不是能碰见白木兰?一连串的问题源源不断冒出,楚橙恨不得一下子就问清楚。
见状,陆长舟只的道,“那便随我来吧,不过表兄昨夜喝多了酒需要休息,你不要靠近,更不要和他说话。”
楚橙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我保证绝不和他说一句话。”
陆长舟这才勾了勾唇角,伸手抚摸下她的脸,拉上楚橙一块出门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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