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他已经一无所有,索性也就豁出去了,便讪笑着道:“侄女儿如今做了王妃,只怕早就认不得我这个伯父了。”
一上来,便是一盆脏水泼下来,暗示花容得了荣华富贵便忘了穷亲戚了。
“伯父?原来真是你啊,怎么如今惨到这份儿上了?果然,这入赘的女婿,离开了夫人就落拓。听说,伯父这个儿子,也是入赘之后被赶出来了?”
花容微笑着道,声音不大不小,不疾不徐,正好让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
这话一落,便有人指着花景耀道:“难不成,他就是杨寡妇赶出来的那个赌徒相公?”
“果然生的不错,只可惜如今却断了一条腿……”
“他不是说,和父亲从青州来投奔兄长么?怎么又成了杨寡妇的相公?”
“你们不知道吧,这个花景耀原本也是个读书人,被鹿鸣书院除名了,然后又攀上了杨寡妇——”
这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会儿就把花景耀的底儿给掀了。
花景耀站在那里,本来还在假装拭泪,这会儿却是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便跟那调色盘似的来回变。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偌大的京城,还真就有人知道他的底细,且还知道的这么清楚,且在这里翻了出来。
林宝儿在一旁见他这反应,鄙夷的同时,看向花容的目光又不一样了,她这个小婶婶,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都说打蛇打七寸,这一出手,就把这花景耀的苦情戏给拆穿了。这几个人,根本就是小婶婶事先找来的。
周遭的人一听,对花景耀哪儿还有什么同情,更恨识人不清被他这可怜的样子给蒙蔽了。
花容见效果不错,接着道:“伯父当初入赘杨家,却又偷偷在外面找了外室,更为了他们母子同杨伯母和离,按理说已经同我大堂兄没有关系了吧?”
“就算我同他娘合理,也是他老子!”花文宗梗着脖子道。
他这话却也是不错的,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花景钰的儿子,这就跟狗皮膏药一样,什么时候粘上去,那就轻易不能撕下来。
“是,你是他老子,可他老子却为了一个赌徒私生子,把长子堵在国子监里不敢出门。有这样往亲儿子身上泼脏水的老子么?一万两银子,你们俩还真敢要啊!”
花文宗大惊,这话他和花景耀本是私下里同花景钰说的,这几日大儿子一直呆在国子监里,何以花容会知道?
不过,到了这会儿,他却是不能承认的,不然还不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侄女儿你这话是听谁混说的?我们何时同景钰讨要一万两银子了?不过是想着让他帮着找个落脚的地方,能有三餐果腹……”花文宗说着,假意叹了一口气,“就算我和他弟弟有千般不是,可他难道要看着我们活活饿死在这京城里?”
他这么一说,便又有些人觉得,花景钰这么对老父亲和兄弟,确实也不对。再怎么说都是有血缘的,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也该给口饭吃。
“有没有索要一万两你们自己清楚,可前几日,赌坊那边可是将你们所有的银子都给搜刮了去。可是,我听说当晚花景耀便又拿着二百两银子去回本儿,敢问你们这二百两银子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