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蓝宝石没有发出我熟悉的声音,钴蓝箭毒蛙的身体大小不过四公分左右,是我手指之间轻而易举就能生生捏死的大小——可她看着我,然后没有丝毫迟疑地跳进了我的手心,将最脆弱的部位贴在了我的指尖,任由我肆意拿捏她的生命。
我的干员一如既往地为我体贴解决了近在咫尺的威胁。
而我会站在她身后,让她们永远没有后顾之忧。
——我们一向如此。
***
半个小时后,我捧着纸杯装的热茶和刚刚为我们解决了饰品失窃案的警察叔叔面面相觑,对打扰了他们的休息时间表达了十二分的愧疚。
“是的……”
我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继续描述起后面发生的事情。
于是那一刻我想我大概在无意识地怀念着曾经让我唯恐避之不及的一切。
对面做笔录的年轻警察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作为一个二十三岁刚刚走入社会的年轻女性来说,我的反应的确淡定过头;我在接受盘问的过程中久违地找回一点类似博弈对峙的愉悦,常年放在我包里的病历证明能为我解释一切,果不其然,年轻的小警察在核对了我的病历证明后,看着我的脸色变得相当复杂,好奇、敬畏、羡慕、惋惜……最后定格在一个肃然起敬的表情上。
“希望您能尽快痊愈。”
我笑笑,接过对方双手递回来的东西,考虑到此刻已经接近凌晨二点,在值班的好心警察们劝诫下,还是享受了此生第一次警车送回家的珍贵待遇。
回家收拾完东西已经是过了三点,第二天还要参加决赛,问题不大。
我拿出搬家时始终没有用过的大型保温箱,用手头现有的材料给蓝毒搭了一个简易的住处,她却始终盯着时钟表上岌岌可危的数字,在离开我手指的时候,小小的指蹼还不忘推了推我,发出两声类似催促我去休息的细细蛙鸣。
我没有理会小姑娘的催促,继续收拾起手边的东西。
我没有告诉蓝毒的是,我此生自童年开始的重度抑郁让我几乎不曾感受过真正的睡眠,躺在床上也只会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