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蒋崇和另外两个大臣同行,语气愤然:“他傅廷,不就是侄女做了个昭仪嘛,如今还真得了势了,当自己是国丈,放肆得让人生厌。”
“什么国丈?”另一人窃笑:“最近听人,他那侄女,跟他之间也不干不净的。”
“哦?”蒋崇眯起眼睛:“还有这等事?”
“那傅蓉,本是他弟弟的女儿,刚出生,父亲就死了,傅廷见他弟媳貌美,便弄到府中霸占,据就连这侄女儿,他都没打算放过,要不是这次选妃,只怕就成了他的……”那人猥琐地挤眉弄眼。
“这么不干不净的女人,还敢送去给皇帝做昭仪,他还真是胆大妄为。”蒋崇恨得咬牙,当初若不是傅廷捏着自己的把柄,今日入宫的,就应该是他蒋崇的女儿,容不得傅廷这个人,如此张狂。
“唉,这种事,若无铁证,只要他们叔侄不认账,出去也没人相信啊。”右边的那人『插』嘴。
蒋崇也蔫了下去,又恨恨地骂了几句作罢。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落在了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李玉耳郑
虽然他们的声音极低,可李玉的听力极好,而且出于习惯,对各类隐私特别敏锐,自然听了个一字不漏。
傅廷好『色』,他当然知道,不过竟到了连亲生侄女都不放过的地步,他倒还是有几分讶然。
心念一转,他回身去了御书房。
当夜骐听完他的话,眼中满是狠戾之『色』:“傅廷的胆子,的确不,居然敢将自己用过的东西,送给朕。”
随即,他却又转而一笑:“也好,以后处理起来,更为便利。”
李玉笑了笑:“只怕蒋崇,会忍不住比陛下先动手。”
夜骐勾了勾嘴角:“我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借刀shā • rén,又可省力,又不用脏手,何乐而不为?
望了望窗外的『色』,夜骐起身:“好久没去看父皇了,今日不如你陪我前去探望?”
“好。”李玉微笑:“他最近,倒是过得不错。”
“那是自然,多亏你照顾周到嘛。”夜骐大笑。
两人一同前行,走到半路,李玉摇头:“我还是先退避吧,他这个人,疑心得紧。”
“也好,你还是按计行事。”夜骐与他分别,独自前往春暖殿。
李玉往反方向而去,走了一段,又回过头,望了望夜骐的背影……
今日的春暖殿,倒真是安静,再无人唱戏。
进令,只见太上皇正坐在桌前,聚精会神地画画。
夜骐走上前去,他却似忽然惊觉,一把将那画『揉』成团,揣进怀里,戒备地望着夜骐:“你不许偷看。”
“你画的什么?”夜骐笑着,向他伸出手。
“不给你看。”他嘟着嘴,像个固执的孩童。
夜骐也不强求,而是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笑眯眯地问:“父皇近日可好?”
太上皇不理他,又去找宫女,重新要纸张作画。
夜骐就在旁边凉凉地看着他闹,直到发现,他画的,乃是一株兰花。
“还在想她么?”夜骐站在他身后,幽幽地问。
太上皇似没听见般,只专心致志地画完,又在右下角,题上四个字——幽兰惜蕊。
夜骐忽然出手,将那纸夺过来,瞬间撕了个粉碎。
太上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半晌,蓦地爆发出大哭:“你为什么要撕我的画……你赔给我……赔给我……”
他拉扯着夜骐的袖子,不住摇晃。
夜骐只站着不动,许久,转过脸,一双厉眼直视着他,一字一顿:“若是你再不断了念想,我会彻底毁了你的水晶棺。”
可是太上皇,却还是不依不饶地哭闹:“什么水晶棺,我不管,我只要你赔我的画。”
夜骐盯了他半晌,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其实你要是一直疯下去,也挺不错。”
语毕便甩开他的手,长笑离去。
太上皇依然站在原地,低着头,看那一地碎片,仿佛无知无腑…
接下来的两,夜骐上完朝,除了御书房,便是回寝宫,再未去过别处。
虽然赏赐之物依旧源源不断,可夜骐不去秋玉殿,傅蓉还是坐不住了。
本想去米苏宫里探探消息,可是想起上次她那脸『色』,傅蓉又不好去。
坐立难安之下,她终于忍不住,找到了御书房。
才到门口,看见正在批阅折子的夜骐,专注的神情,雕凿般的五官,便让她心中一『荡』。
“皇上。”她软声叫道。
夜骐抬起头,望着她笑笑:“你怎么来了?”
这一笑,更是如三月的柔风拂面,温煦醉人。
傅蓉几乎看得痴了,但很快她便记起自己今日的目的,摇曳生棕走到他身边,轻咬着朱唇,语气里含着委屈:“皇上已经多日不曾去看臣妾了。”
“近来太忙。”夜骐回答得轻描淡写。
傅蓉几乎想反问,那你为何有空去皇后那里?
可她知道,如今自己还不能如此放肆,只得低着头,做出楚楚可怜又娇羞无限的模样:“臣妾……臣妾想皇上了嘛……”
夜骐眸光闪动,大笑:“蓉儿你真可爱。”
这一声“蓉儿”,直叫得她酥了骨头,再也忍不住,往他身上腻过去。
夜骐却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退开,不让她挨着自己。
而这里毕竟是御书房,傅蓉也不好过于撒娇,只好将纤纤玉手,搭在夜骐肩上,轻轻摇晃:“皇上要多去看望臣妾,不然臣妾会寂寞的。”
“好,等朕忙完这一阵,必定好好陪蓉儿。”夜骐拍拍她的手背,却在肌肤相触的那一刻,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嫌恶。
见他答应,傅蓉心中暗喜不已,便也不再纠缠,假装乖巧地告退,走之前还送来秋波数枚。
夜骐温柔地笑着,看她离开。
却随后叫来宫人,冷冷地吩咐:“备水,我要净手。”
他讨厌碰触脏东西的感觉。
洗净了手,他又用湿帕子,将方才被她碰过的肩头的衣裳,擦了又擦,生怕再留下,米苏不喜欢的味道……
傅蓉那晚回去之后,却喜不自胜。
一想起他叫她“蓉儿”,就觉得甜蜜无比。
兰在一旁打趣:“姐,看来你是真的爱上陛下了。”
“诶,你再不能叫我姐了,你应该叫我——娘娘。”傅蓉纠正,志得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