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佳的人生是在不断循环中度过的,她总是在易雪敏和萧佳两个身份之中切换,她每天都在度过同样的日常,这些在正常人眼里是离奇的、恐怖的日常,在她看来却平淡而乏味。
萧佳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生活上的古怪的,可能是某一次死亡之后,也可能是某一次苏醒之后。
在那个“某一次”之后,萧佳突然意识到:“咦?我是不是在重复这件事?”
随时间推进,之后就是接二连三的确定,萧佳发现:“嗯,我确实是在重复这件事。”
所有轮回的开头,都会以易雪敏的普通一天作为起始,身为易雪敏的她,会在那一天,因为工作上的琐事即将出差几天。
易雪敏和余创明结婚了,他们还拥有一个半岁不到的小婴儿嗷嗷待哺。
作为易雪敏时,她的精神和记忆总是混沌的,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男人结婚,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易雪敏的她,内心只会充斥着对自己这个孩子满腔的爱,以及对余创明那复杂的愤恨之心。
基于余创明还是孩子父亲,易雪敏既期待他能担起父亲的责任,又痛恨他的不成气候和游手好闲,最终这些情感都化为无奈。
易雪敏是个“正常”的妻子和母亲,也无法跳脱出这个“正常”的怪圈中,她内心充斥着的情感是如此真实和激烈,蒙蔽了易雪敏仅存的一丝理智,所以她总会按照“正常的开局”去行动。
她会在那天起的很早,天还没亮就会起身去招呼宝宝,迷迷糊糊间为孩子清理翻身喂奶。
但是工作上的繁忙事务,会让公司的人早上就开始不停打电话来催促她,孩子和工作都吵闹着让她抉择,也令她的脑子变得一团糟。
易雪敏甚至会感到奇怪,她为什么没有给孩子请个保姆呢?她翻开自己的手机,发现手机上确实有标注为保姆的号码,但是打过去却无人接听……好吧,也许是保姆今天没空吧。
还有一个保洁公司的电话,打过去时,会有一个女声告诉她,说他们会在下午三四点左右让员工过来清洁她的房子。
当易雪敏问起他们能不能暂时承接照顾孩子的工作时,保洁公司那边答道:没有这项服务,我们只做基础清洁工作。
无奈之中,易雪敏只好把照顾孩子的重任交托给家里的另外一个人,余创明。
她甚至给余创明写了张纸条叮嘱他,她匆匆将那张写好的纸条,用只剩三分之一奶的奶瓶压住,放在婴儿房的小柜子上面。
婴儿房里很混乱,玩具和各种东西都乱扔了一地,但疲惫不堪的易雪敏没有时间收拾了。她离开这个房间,打算去收拾些自己的衣物,再吃个早餐,就出门奔向公司。
简单洗漱,并整理好行李衣物后,易雪敏下楼去厨房简单地弄了点早餐给自己。
她没想到余创明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因为余创明通常都喜欢赖床,不睡到日上三竿他不会起来,但他今天却起得很早,大概是一大早安宝的哭泣声就把他吵醒了,他在厨房里骂骂咧咧。
他看到易雪敏没有做属于他那份的早餐,更加愤怒了,对着易雪敏大声辱骂。
易雪敏无比疲惫的同时,还要应付这个男人的纠缠,她甚至都情不自禁感叹自己的坚强,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在支撑她继续生活下去?
可易雪敏也没力气和他争吵,易雪敏想起冰箱里还有个小蛋糕……她不记得这个小蛋糕是什么时候?又为什么会买?但它可以为易雪敏解决问题。
于是易雪敏从冰箱里取出蛋糕,摆在餐桌上,对余创明说:“不就是想吃早餐吗?吃这个吧。”
“蛋糕?谁会一大早吃蛋糕当早餐?又甜又腻!还是冷的!你怕不是想毒死我!”余创明不依不饶地叫嚷。
“那没办法了,我没空再做一份早餐,你自己想办法吧。”易雪敏面无表情,依然把蛋糕往余创明身前推。
余创明很想继续对易雪敏大喊大叫,他不想一大早就吃又甜又腻的蛋糕,但他实在太饿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早醒来,饥饿感就在他胃里滚动,折磨着他的神经。
所以即使余创明心里很不满,他还是拿过了那份蛋糕,而且他很诡异地、用手指直接抓了一块蛋糕下来,胡乱往自己嘴里塞,吃相非常不雅观,就像饥肠辘辘的野兽。
易雪敏不想理会他,她打算离开了,但是刚刚走出一步,她突然想起要事。
不禁转头对余创明说:“我要出差离开两天,麻烦你照顾一下安宝,就照顾今天一天就好,今天保姆似乎不在,但明天应该会回来。”
“你开什么玩笑!?”余创明一听,更加爆炸了,“我不要照顾什么小孩!?”
“那是你的孩子,你是他爸爸,你不照顾谁照顾?”余创明的不可理喻不是一天两天了,易雪敏疑惑自己怎么还没一脚踹开他?这个人留在家里到底有什么用呢?
但余创明似乎吃定了她的软弱:“我才不管他是谁的孩子!我不会照顾他的,让他去死吧!”
易雪敏突然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