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衣听完，若有所思道：“何姐还记得受害者都是些什么人吗？”
“三男一女……”何婉在凌衣的要求下，摸着下巴开始费力地回忆起来。
她道：“嗯……有一个受害男貌似是凶手的上司，四十来岁，当时他住四楼402。另外一个矮胖的受害男据说是凶手工作上比较合得来的同事，住在410。剩下的一男一女是对情侣，他们住501。”
“501……在我隔壁啊。”凌衣提到自己昨晚住宿的房间是502，同时又问何婉说：“何姐是随便给我们挑的房间吗？”
“没错，是随便挑的，只有那几个发生了血案的房间房卡在魏豪手上，其他的房间房卡都放在前台，来客人要入住就随便摸卡，摸到哪张是哪张。”
何婉说到这里，还走到了大厅的接待前台边上，按了一下前台柜面上摆着一个接待铃，那种按一下就会响铃的铃铛，叮当响声很清脆。
凌衣道：“那何姐，你和魏豪又是住哪间房呢，你们晚上应该也是住在旅馆房间里的吧？”
“我们住在三楼。”何婉道：“我是301，魏豪302。”
话说了半天，嗓子都上火了，何婉熟练地从前台柜子底下里翻出两瓶矿泉水，递了一瓶给凌衣，拧开喝了一口，问凌衣说：“怎么样？大师？你问了这么多问题，有想出什么头绪来吗？”
“那要看老板娘了。”凌衣说，“老板娘想让我做到什么程度呢？”
“我吗？我以为你知道我的想法。”何婉拿着矿泉水瓶子在柜台台面上敲了敲，她看着凌衣，“你分明是知道的。”
凌衣沉思片刻后叹气，他对何婉说：“何姐，我不会问你缘由，我只想问你决心。”
“你真的想脱离人类的身份吗？想舍弃一切重新开始，甚至想丢弃自己的心？”何婉说的没错，凌衣确实知道她的想法，这是如此荒唐而异想天开的愿望，但凌衣不会指责她。
凌衣只想知道她的决心，想知道何婉为了这个愿望可以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你觉得我实现不了吗？”何婉顿了顿，神情不免有些黯淡，她也知道自己荒唐了，“确实是我太异想天开。然而我每每看到森林里的那只雪人时，我都有试图去寻找奇迹的心思。”
“那不是奇迹。”凌衣劝诫何婉道，“那只是个怪物，如果不加以防范，它只会袭击你。”
“可我也没别的办法。”何婉无奈，“我的人生中很少有自私的时候，这是唯一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我想自私一回……你会帮我吗？凌衣。”
“即使失败了，即使你会死，你也不后悔？”凌衣向她确认这一点。
“不会。”何婉笑了，她那扭曲的面容笑起来很丑陋，但她没有再遮掩，她说：“我从早到晚，连梦里都在想这件事，我已经想的够久了，如果最后无论如何都不去做，我恐怕才会后悔吧。”
“那好，我会帮你的。”凌衣确认了她的决心，“只是我无法保证结果，它有很大的可能和你预想的相悖，它不是你想要的幸福结局，但你一旦选择去做了，我就会奉陪到底。”
何婉似乎感觉很惊奇，她用独眼若有所思地盯着凌衣看。
她说：“你怎么会帮我到这个地步呢？”
“明明我们俩认识连半天都不到，连‘认识’两个字我觉得都称不上。魏豪都不会这样帮我，他要是知道我的想法，一定会变着法子阻止我。”
“那不一样，何姐。”
凌衣意味深长道：“我跟豪哥都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帮助你，但是豪哥想给你他认为好的东西，而我想给你你自己认为好的东西。至于我为什么帮助你，原因有很多，但现在你只需知道，我愿意尽我所能帮助你，就行了。”
凌衣和何婉经由这短暂而莫名的一段对话而达成了共识，竟不知不觉间结成了像是同盟一样的关系。现在，虽然何婉不会明说，但凌衣知道，接下来不管他做什么，何婉都会无条件支持他。
“我想调查一下被豪哥‘藏’起来的那几个特别的房间，也许可以找到旅馆里面臭味的来源。”凌衣问老板娘说：“何姐你觉得魏豪会把房间房卡放在哪里呢？”
“不是放在他身上，就是在他房间里。”何婉回答的同时又反问凌衣，“所以凌衣是想秘密潜入魏豪的房间吗？”
“是的。”凌衣点头。
“嗯……我想想。”何婉思索片刻，“魏豪肯定把自己房间302的房卡带在身上了，趁他回来之前，如果想进他的房间，我们得花点心思才行。”
凌衣好奇问道：“何姐，你家旅店没有那种万能房卡吗？就管理员专用，能打开任何房间的卡，我以为这是旅馆酒店都应该有的功能。”
“那种卡当然有啦。”何婉却摇头，“但也被魏豪收走了，他担心我会好奇心膨胀，非要用万能卡进那几个血案房间，他就是不想让我进去，所以一点机会都没给我留。”
“防守得这么严密啊。”凌衣反而更加好奇了，“看来那几个血案房间，铁定是有神奇的东西被豪哥藏起来了。”
何婉也情不自禁搓了搓手说：“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我好奇好久了，这次我非得进去看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