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豪这番发言简直让人瞠目结舌,是前所未闻超乎想象的,何婉听着整个人都呆滞了。
“你说什么……你爷爷、你爸爸……那你……”何婉有点混乱,魏豪说的这些话太过匪夷所思,让何婉无法评价,她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个事实。
凌衣倒是很冷静,魏豪的这种说法第一次听闻的确有点惊诧,但玩家们身经百战始终不是一般人,再奇怪的副本剧情也能消化良好。
凌衣便摸了摸下巴思索说:“意思是,你爷爷的身体被二重身占据,临死前和身为人类的奶奶结合并生下了儿子……嗯、这确实挺惊人,但这样就说自己是怪物,我觉得没有必要吧?”
凌衣说:“首先,你爷爷的身体虽然被镜像人格侵占了,但我觉得他的身体应该还是正常人类身体才对啊,既然能和奶奶结合生子就证明了这一点,大可不必因为这点就觉得自己可能是个怪物。”
魏豪闻言,却露出一个苦笑:“如果真是这样倒也还好,但问题是我和我爸,我们都展现出了一些非人类的特质。”
这就有点超乎想象了,凌衣不禁发问:“什么特质?”
“镜子妖怪的袭击对我免疫。”魏豪拉了一下自己脸上还挂着的口罩,“这座雪山被镜妖的力量所笼罩,所以在雪山上用镜子照脸的话,有很大可能会成为被镜妖袭击的对象,被镜妖拉进镜世界当中。”
“但我却没有这种顾虑,我在山上照镜子根本不会出事,这一点我已经验证过了,而且反复验证了很多遍。”
“其次还有,我可以安全地通过镜子进入镜子世界中,甚至可以来回往返。我还可以看到迄今为止被困在镜子世界里的残缺灵魂以及它们演变而成的怪物,只是我无法攻击它们,它们也不会攻击我。”
“我甚至亲眼见过那个为非作歹的镜子妖怪,它是一团我无法形容的怪物,我每次见到它,它都会把我立刻赶出那个世界。”
“这些都是我身上比较异常的、近似怪物的特质,其余还有一些似乎看起来不像是怪物特质,但仍然让我比较费解的特点。”
魏豪继续说,“我的身体比一般人要强壮,伤口恢复速度很快……有点太快了,很抗揍耐饿,一周时间不进食不喝水都不会有事,就是会很虚弱。”
“我感觉我身上的确存在怪物的一部分,但又不完全,目前看来似乎并没有造成太大负面影响,但也说不准。”
“因为我的父亲拥有和我一样的特质,他也可以通过镜子往返那个奇怪的世界……但他在我十岁左右,似乎就永远迷失在镜世界里了。”
“我从某一天开始再也没见过父亲,我的家人不得不对外宣称父亲出于某种意外而身亡了,但我始终无法不去想象我的结局、会不会和我父亲一样。”
魏豪这段话让凌衣彻底明白了什么,他思索理解并猜测道:“你和你父亲难不成……其实是继承了镜像人格的某部分特质?”
“部分特质?”魏豪自己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依然苦笑:“镜像人格到底有什么特质?它们shā • rén?性格扭曲?像条狂犬病发作的疯狗?还是像你说的,左撇子和写不出正常人的字迹?”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那些镜像人格,那些二重身,它们是镜妖通过某种手段所制造出来的特殊存在,这些特别的‘灵魂’,身上肯定也被镜妖赋予了特别的力量。”
“你从你‘爷爷’身上继承到的,应该就是镜妖赋予的这股力量。”
魏豪始终不能完全理解凌衣这番话的含义,他蹙眉迷惑道:“我不太明白。”
凌衣思考了好一阵子,对魏豪道:“这样吧,豪哥,你能说的更具体一些吗?从最开始到现在,把你家族发生过的整个事件完整告诉我,可以做到吗?”
“这个嘛,可是可以,但那就要从很久之前开始说起了……”魏豪意图找一个好的切入点来讲这个故事。
他试图把故事完整但又精简地讲述出来。
这个故事和之前何婉讲的雪山传说差不太多,但夹杂了魏豪一家祖辈的视角,所以有一些值得探讨的细节。
大约在魏豪太爷爷那个阶段,这座雪山上就开始频频出现古怪骇人的传闻。
经常有人在雪山上失踪,有人目睹谁谁谁在山上死去,但第二天,那个人又会完好无损的回到村里来。
这些死而复生的人,通常性格大变,并且总是做出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他们或多或少都会袭击或伤害别人。而且这些复生者很快就会死去,因为自杀或其他不明原因的猝死。
雪山上可怕恐怖的传闻愈演愈烈,村里人都很害怕,他们迷信地筹资花大价钱找了据说靠谱的道士和尚之类的人物,叫他们来做法事驱邪,而且还找了很多次。
然而前面找的一些和尚道士,大张旗鼓做了一堆法事,结果却半毛钱用处都没有,只有最后一次,有个道士建议村里人在山上盖个小祠堂供佛像镇邪,而这个提议确实奏效了。
盖祠堂的人是何婉的爷爷,何婉自己也提到过,何婉的爷爷是个木工头,手艺还挺不错,村里人家许多木制家具都是他做的。
这个祠堂是何婉的爷爷跟别人合作一起盖成的,做了结实的房屋骨架的和墙壁,还给涂了红白的颜料整得好看些,但这个祠堂并不大,就一间卧室差不多的大小,里面供着道士特意给的小佛像。
而守祠堂的人则是魏豪的爷爷,祠堂座落在雪山山腰上,需要有人定期去供奉佛祖,村里人没空天天跑山上逛,而且大家也害怕去山上。
只有靠山为生,终日在山上捡柴砍柴靠抓些兔子过活的魏家老大才能担此重责。
从镇邪祠堂落成,到魏家揽下责任每日供奉烧香开始,雪山上的怪闻就少了很多,大伙儿着实过了一段安稳日子。
那个奇怪道士给的小佛像似乎真的有镇邪的作用……那个佛像,大伙儿也不知道是什么佛祖,道士称之为“净心佛”。
这个净心佛像是个雕刻得十分精致的石像,石像不大,大约就一个花瓶大小的石雕像。雕刻的是一个长着圆头圆脑圆肚皮仿若孩童的佛僧、手里抱着一个半身大圆镜的形象。
因为是石头雕刻的佛像,所以这净心佛祖手里抱着的圆镜也是石制的,并没有真正的镜子效果,照不出任何事物,而且净心佛抱着的这面镜子上,刻满了看不懂的字符。
也不知道士为何会和佛教扯上关系,但它确实有用,摆在祠堂里,摆上供桌点燃香烛,这座雪山被镜子妖怪支配的日子,似乎就离人们远去了。
然而好景不长,魏爷爷守祠堂守了几年后,开始有点玩忽职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