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身和鸦青只有一点区别,那就是鸦青拿刀的是右手,虽然他也会用左手,但惯用手依然是右手。而二重身惯用的明显是左手,也就是说两者是镜像的状态。
“喂,假货。”停手的鸦青深吸一口气,和二重身对话,“你应该清楚吧,我们这样打下去将会是一场持久战,而且最终结果是我赢。”
鸦青说的没错,虽然目前的战斗局势似乎是势均力敌的,但鸦青有一个开场优势。
鸦青从一开始就是火力全开战力在线的状态,而且没有因为自负而怠慢。而二重身刚开始和鸦青交战时,还处于一个适应的阶段,没能发挥出全部战斗力,使得自己一开始就负伤了。
也就是说,二重身的起跑线比鸦青要慢,也因为他慢了一步,他身上的伤势比鸦青要稍微严重一些,如果两人不停手保持节奏战斗下去,二重身绝对会比鸦青先一步倒下。
貌似有点赖皮,但优势就是优势,输赢在开局交手的瞬间就定下了,显然二重身也清楚这一点。
既然拥有和鸦青一样的记忆,二重身自然也具有和鸦青一样的理智,它也收起了冰刀,无比淡定的说:“确实,我必死无疑,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和体力了。”
“你倒是从容,居然这么快就接受了?”鸦青笑起来。
二重身的性格似乎比鸦青更为冷淡一些,面无表情说道:“你是在夸你自己?”
“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场上,我自然也会这么做。”鸦青说着,轻微晃了晃脑袋,“算了,我们俩既然是同一个人,说这些没有意义。”
“同类,你是怎么出来的?”鸦青一改假货的称呼,换了个方式和对方说话,“怎么从镜子里跑出来的?我很好奇你的形态。”
二重身似乎思考了一阵,片刻后才回答鸦青说:“人的灵魂有正反两面,或者也可以叫做阴阳两面,阳魂和阴魂。”
“你是阳魂。”二重身指着鸦青,随后又指向自己:“我是阴魂。”
“阴阳融合,灵魂才是完整的。”二重身说,“只有完整的灵魂才有转世重生的机会,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得以继续‘存在’。”
鸦青懂了:“那缺少了阳魂或阴魂会怎么样?”
“你刚刚见到的那只脸上嵌着镜子的妖怪,就是没了阳魂的阴魂,我不知道它生前是什么玩意儿,可能是人也可能是别的动物,没了阳魂的它为了继续活下去,就要去吞噬别人的阳魂。”
“如果不吃阳魂,那只镜妖就会逐渐扭曲异化,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最后在疯狂中消耗所有能量而死去。”
鸦青顿时恍然大悟:“所以它才说要吃‘心脏’?那些都是别人的灵魂?或者说是别人的阳魂。”
二重身似乎非常愿意和鸦青分享它知道的东西,它摊开双手,继续说:“我们现在待的这个空间,是个很离奇的地方,它的功能就是使进入这里的灵魂被剥离,让阴阳两魂成为两个dú • lì的个体。”
二重身眯起眼睛盯着鸦青:“被剥离的两个个体都具有自我意识,这意味着我也有机会,吞噬你并成为我们灵魂的主导者。”
鸦青丝毫不畏惧地笑了起来:“你认为自己是个合适的主导者吗?”
“情感上我希望我是,但从理智的角度来看,我恐怕不是。”二重身保持着令鸦青都倍感震惊的冷静。
二重身说:“阴魂的情绪要比阳魂更负面一些,阴暗的情绪是我们这类心灵的主导,我会更暴躁易怒、疯狂邪恶,如果我是主导者,恐怕从这里出去后,我会立刻把凌衣从里到外活吞了吧。”
鸦青没有说话,同样面无表情地和二重身对视,面对一个最最邪恶的自己。
“我缺少足够的理智,无法克制自己,而且负面情绪爆棚,这点我必须承认。”二重身深呼吸后叹气,“所以如果我们想以正常的人类身份活下去,想让周围的人和平幸福,让你作为主导者才是最合理的。”
“我倒是觉得你理智得过分了。”鸦青又笑。
二重身说:“不,你应该知道,这是我竭尽全力的最后一丝理智,如果你能接收到我的情绪,你就该清楚你现在有多疯狂才对。”
鸦青思索片刻后手:“好吧,既然你也认同,那么还是由我来吞噬你吧,我该怎么做?”
“吃掉我就好。”二重身说,“刚刚那个镜妖是怎么吃人的,你就怎么吃我。”
“不过在吃之前,我还有个信息要告诉你。”二重身略微皱眉,组织语言说:“我们身处的这个镜世界除了会分离灵魂的阴阳两面,似乎还有一个功能。”
“是什么?”
“这个世界既然能剥离人的灵魂,自然也能重组人的灵魂,你吞噬我的过程就是重组,重组的灵魂异常坚固,再也不会被以任何方式剥离,但似乎会有一些奇异的变化,这点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些信息是我被剥离后,在镜子里被孵化时得到的,你待会儿吃了我以后,也能拿到我的记忆,看了就应该清楚了。”
二重身继续叹气:“很好,话就说到这里吧,被剥离的灵魂、剥离时间越久对彼此越不利,还是尽快重组吧。”
鸦青懂他的意思,意思是要自己现在就把他吃掉,但自己吃自己这种感觉……还是有点怪怪的。
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再磨蹭下去,等会儿镜妖回来就麻烦了。
鸦青稍作停留,然后一鼓作气朝二重身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