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打铁声送入耳中。
天完全黑了下来,聂羽漫无目的的在这长乐镇的大街上走着。他从何而来,又将要到哪里去?没有能回答他。而且跟着青岚前辈走得太急,身上没有银两,就连聂小风的那枚铜牌也不知道被他丢哪去了。幸好还有这枚扳指。
聂羽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扳指,一瞬间好像又充满了力量。他看着点起灯火的酒家和茶楼。还有一些交易行。有聚宝阁,隆记茶行,醉仙楼,聚贤楼……一个个在自己眼前走过。
聂羽在街角的尽头有一家青记打铁铺前停了下来。他看到门前架着一口火炉,炉上烧着茶水,茶水早已沸腾。丝丝茶叶的香气混合着铁锈的气味在空中弥漫。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青衫的小女孩从铁铺里走出来,小心翼翼的将茶水壶提下火炉,放在石案上。又将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有三块酥饼。
“阿爹,过来吃东西啦!”
那小女孩招呼着叫道,从里屋走出来一个老汉。半敞着衣衫,黝黑的面庞被火光熏的发亮,脸上布满了皱纹,双眼却很有神。
老汉走过来,接过小女孩送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说道:“蓝儿,你先吃吧,我坐会。”
说罢,就从石案下面掏出一杆烟枪来,搭着腿,“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而那个蓝儿则倒了两碗茶水,自己端起一碗就这酥饼吃喝起来。
“咳……咳……”
那老汉没抽几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蓝儿急忙起身去给他拍背。
“没……咳……咳咳……没……咳咳咳……”
老汉想说自己没事,可是咳嗽停不下来,话到了嘴边一直没说出来。缓了缓神,老汉悠悠的道:“我没事,蓝儿。这人呐老了,就不中用咯。”
“阿爹才不老,这长乐镇打铁手艺阿爹可是一把好手。能比过您的人还没有几个。”那个蓝儿也仿佛见怪不怪,笑着同那老汉说道。
这老汉人称青奎,是长乐镇有名的铁匠。话说当年这老青奎还是小青奎的时候,有一天夜里和大伙去长乐镇北面的荒山武封山打猎。在里面和大伙走丢了,消失了几天。从那回来后,这小青奎就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打铁好手。打出来的铁器是又轻巧有好用,关键是质量还有保证。这一下名气就在镇上传开了。
有人说武封山有仙人在里面修炼,传授了青奎仙术,从此以后这小伙子打铁手艺那是没的说。
也有人说青奎在里面找到了一本天书,天书上面记载了各种仙术,被青奎给学会了。
总之,到后面各种传说传的越来越离奇,越来越神乎。
可是到了青奎这里,全部都石沉大海,不了了之。后面沉寂了一段时间大家就都淡忘了,只是记得长乐镇有一把好手,打铁手艺高超。
“小伙子,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吧?”老汉从一出来就看到聂羽站在门口。
“没,没事!”聂羽其实想说是看到招牌上有一个青字才驻足停留的。
“看你这样子不是我们长乐镇的人吧?”
“我是北边过来的,想找个歇脚的地方。”
“歇脚的地方,你找客栈啊?你怎么跑到街尾这里了,合着前面那么多客栈你不满意啊!跑到我老汉这铁匠铺来?”那青奎老汉一连说了这么多句,接着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
那老汉好似打开了话匣子,说个不停。
聂羽也是心直口快,直接说道:“我这刚来青州府,人生地不熟的,就多走了几步路逛了逛”
“刚好走到这里看到你这青记铁匠铺!”
“怎么啦!我这青记铁匠铺不好吗?”
“不、不、不!”聂羽急忙解释道。“我是有一个朋友曾经是青州府青家的,我就过来看了看。”
说到青家的时候,青奎老汉明显的手抖了一下,接着佯装着又咳嗽道:“咳……咳咳咳……咳……”
“阿爹,早叫你少抽一点,又咳嗽了”那个叫蓝儿的赶忙放下茶碗,跑过去轻轻的拍着青奎的背。
“青……咳……青家……好久都……都……没听过咯”青奎老汉咳嗽的说道。再者,老汉竟然放下烟杆往地上磕了磕,接着将烟枪收了起来。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那蓝儿诧异自己的老爹,今天竟然这么快就没抽了,倒也稀奇。
“我叫聂羽”
“我叫蓝儿”
“岚儿?”聂羽有点发懵,说出的话也有点结巴。
“你自己也没多大嘛!还叫别人年轻人!”青奎在石案旁吃着酥饼,噗嗤一笑。
“你看他这小个子,还没二虎哥和二狗哥大咧!那个叫蓝儿的小丫头接着咯咯一笑又说道,我来问你,你多大?”
“十四!”聂羽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我十五,看比你大一岁,你是不是年轻人!”
聂羽哑然失笑,青奎也呵呵直笑。
“年轻人,过来吃一点吧!不用说了,我都听到你肚子叫了!”青奎老汉招呼着。
聂羽还真是饿了,自己的肚子咕咕叫。可是没有银子只能闲逛。刚才明明自己已经很克制了,刘老汉还是听了出来。
“我怎么没听出来!阿爹就会做老好人。”蓝儿一边说着手上的活却没停下来,倒好茶水,拿出一块酥饼。
“过来吧,年轻人!哦,对了!过来吧,聂羽!”蓝儿一别忙着一边学着青老汉的语调。
“淘气!”青老汉看了蓝儿一眼,接着说道:“我这个女儿平时淘气了一点,人还是挺好的”
聂羽走过去,道了一声谢,接着就狼吞虎咽起来。
“酥饼十文钱一个!”蓝儿叉着腰一本正经的说道。
聂羽吃了一半的饼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说道:“我没钱,那……那怎么办?”
蓝儿噗嗤一笑道:“没想到活捉了一个假小子,逗你玩呢!你要真没钱,不如到我阿爹的打铁铺去打铁赚钱,也好过你四处奔波。”
“好吧!”聂羽一下子干脆的答道,只因为实在没什么地方去,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自己也无依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