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乔碗碗笑得一脸慈祥，说出口的话却很敷衍，“有我在呢。”
“哼。”安娜贝尔不情不愿地从随身空间里爬了出来，气鼓鼓地消失在了乔碗碗眼前。
几秒钟过后，器材室的角落响起两道闷闷的尖叫。
“啊——”
“啊—啊—啊——”
先是一声女孩儿的惨叫声，之后叫的是安娜贝尔，一声接着一声，比那个女生叫得还要惨。
“别叫了。”乔碗碗和安娜贝尔意识交流，“怎么啦？”
“啊，没事。”安娜贝尔气喘吁吁，“这小姑娘叫得太响了，我被她吓了一大跳。”
乔碗碗：“女孩？”
“昂。”安娜贝尔已经出现在了橱柜前面，“里面关了个小姑娘。”
穿着和乔碗碗身上一样的校服，似乎是被别人锁在里面的，看上去没什么威胁力的样子。
橱柜上上的锁也不是什么难打开的锁，居然只是一把木质的插销，安娜贝尔从外面一拉就将插销解开了。
红木橱柜的门砰地砸向两边，柜子里的少女像一阵风一般朝着门边冲了过来。
乔碗碗轻咳一声，抬高音量呵斥道：“干什么的？”
虽然没有看清楚五官，但仅凭那条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便能够看出，这位绝对不是高三的人。
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短发，四肢纤长细瘦，几步便跨出了器材室。
乔碗碗下意识地追了上去。
只是才刚追到楼梯口她便又停下了脚步。
这个女生跑得实在是有点太快，又占据了先机，现在已经冲出体育馆，跑得人影都不见了。
而外面的操场上没有一点异动，不知她是躲起来了还是找机会混进了上体育课的人堆里。
总之，乔碗碗现在不太方便追出去，外面上课的人太多，很容易被发现。
乔碗碗转身回了二楼。
安娜贝尔已经在器材室里面四处乱跳，翻找起东西来。
“主播主播，你快来看。”它招呼着乔碗碗。
它在靠里的杂物堆边上又捡到了几个纸团子，看样子和之前那个是一套的，上面也乱糟糟地写满了东西。
“那个女生……”乔碗碗盯着红木橱柜，表情若有所思。
那个女生，应该不是普通人。
“怎么看出来的？”安娜贝尔不解道。
它看着没觉得那个女生有什么特别的呀，最多就是跑得快了点。
乔碗碗弯下腰，伸手抹了一把橱柜上的灰尘。
五个指头印清晰可见。
这个脏兮兮的红木柜子起码有一年没人碰过了，上面的灰尘十分完整，可刚才那个短发女孩儿明明就躲在里面。
暂且先不管她是怎么进去的，总之，不管她是主动钻进去还是被被人缩进去，在进到柜子里之前，都肯定要先把柜子门打开。
但柜子门上除了乔碗碗刚才留下的指印以外，并没有其他被破坏过的痕迹。
能做到这一点，除非她能像安娜贝尔那样隔空瞬移进去。
“她真的一点灰都没有蹭掉诶。”安娜贝尔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惊诧地将头探到柜子里。
无论如何，现在起码可以确认一点，那就是根据死亡通知单上的地点寻找线索，这个思路是正确的。
“溢恶！”安娜贝尔被她说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意思，她是人是鬼啊？”
“没事，咱们先走吧。”乔碗碗在屋里转了两圈，没有再找到除了那几张书页以外的线索，转身离开了器材室。
……
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第三节课，讲台上换了个寸头的男老师，神情严肃地讲着数学题。
乔碗碗推开后门溜回座位，仍旧没有惊动任何人。
除了自己的前桌。
前桌的眼镜同学原本正聚精会神地听着课，乔碗碗可以确信自己从进入教室后到拉开座椅坐下为止，绝对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但眼镜小姑娘还是回头了。
不仅回头了，还露出一脸惊吓过度的表情，仿佛她看到的不是自己后座的普通少女姜可，而是一个没有脑袋的鬼魂。
前桌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巨大的响声惊动了正在写板书的老师。
还好乔碗碗的反应比较快，双手捧住眼镜的脑袋往前一掰，接着飞速收回手，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来。
数学老师眉头大皱，握着粉笔，像一只亟待捕猎的豹子般左右观望着：“是谁？”
无人应答。
乔碗碗这一排一个人也没有，眼镜那排也只有窗边坐了一个人，因此没有人发觉他们两人的动静。
数学老师的责问没有的得到回答，只得作罢，警告了两句之后继续上课。
前桌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要回头又不敢回头，坐在位置上，像是一只软体蠕虫一样扭来扭去。
扭啊扭啊，扭得乔碗碗都看不下去了。
还好没过几分钟就下课了，她总算找到了机会和乔碗碗说话。
即使是下课时间也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来，前桌谨小慎微地掉转头，用近乎耳语的音量问道：“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上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扭过头来想找姜可，却发现身后的座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了。
之后的一节课她难得分神留意了身后，不过后座的少女一直没有回来，她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怎么现在忽然又出现了？
“我一直坐在这里啊。”乔碗碗笑眯眯地骗她。
她理直气壮的样子完全将眼镜给糊弄住了，眼镜整个人愣在了座位上，瞪大眼睛望着乔碗碗。
“诶……”她茫然的挠了挠头。
是这样吗……？
但按理说，的确不可能有人能翘一节课以后又安然无恙地回到教室里，学校里到处都是老师，上课时间在外游荡可是十分严重的违纪，就连“那些人”，要想离开教室，都是要先得到老师的受肯的。
难道她的近视真的已经严重到这种能把东西看不见的程度了吗？眼睛小姑娘莫名地有点怀疑人生。
她一边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做一个激光矫正手术，一边心不在焉地将自己之前准备和乔碗碗说的话告诉了她：“我去找老师问题目的时候听见年级主任说，今年的期末考还是多科混考，会花下午第四节一整节课时间，一会儿老师估计就会通知了。”
“哦。”乔碗碗没想到她这么努力想和自己说的居然是这个，“期末考要是考砸了怎么办？”
“考砸了？”眼镜身体一僵，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恐慌的事情一般，眼神躲闪着，“考得不好会被老师格外关照一点，但要是不及格的话……”
“不及格的话。”她吞了口口水，鼓足勇气说出了那几个字，“会被劝退。”
乔碗碗抿了抿唇，郑重其事地点着头。
这个关卡的危险程度看似并不高，但却被重重规则束缚着，一不小心就会被清退，彻底失去游戏资格。
这个期末考成绩一出，灵异社的倒霉孩子们估计又要消失一波。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闻言已经开始替她着急了。
路人24497：“怎么办，主播能考及格吗？”
凶灵红蜥：“话说咱们要是把考试答案查了告诉主播，算不算剧透啊？”
通铃猫：“你傻啊，考试还能玩手机？”
只有一条弹幕十分的清流，和别的弹幕画风都不一样。
疼爱碗妹的老父亲：“怕什么，咱闺女从小考试就都是第一名。”
安娜贝尔闲来无事将弹幕念给乔碗碗听，听得乔碗碗嘴角一抽。
这位“老父亲”同志是她直播间的常客了，说起话来非常的不客气，语气仿佛真的是她老爸似的。
这一回从开播开始一直没有看到他的弹幕，乔碗碗还以为他是没挤进直播间里，原来只是一直没有发言。
不过大家的担忧也并不是无的放矢，高中的课程，说难不算难，说简单也不算太简单，对于已经上了两年多大学的乔碗碗而言，还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顺利通过这场考试。
语文也就算了，现在还能临时抱一抱佛教，数学物理之类的东西乔碗碗是真的忘得差不多一干二净，就算让她复习她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安娜贝尔有点忧虑：“那要怎么办啊？”
它虽然活了这么久，但这辈子还从来没考过试，对“考试”这两个字莫名地怀有一点敬畏之心。
“到时候见机行事。”乔碗碗不慌不忙。
结果她的“见机行事”，居然就是让安娜贝尔帮她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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