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宴疏同本人也上线,点赞了这条评论,更是让所有被指路过来的粉丝和路人们,纷纷在底下表示赞同。
而此刻引起网上新一轮对留守儿童的讨论的宴疏同,却是忐忑不安地进了段抛家所在的别墅区。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大年三十的时候,专门跑去了段抛的家里,事情还要回到今天下午。
春节时期,许艳秋、汤原几个人,包括宴疏同手下团队十几号人,都回了家准备和一年没见的家人团圆。
宴疏同还给每个人都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封,顺便装了一个包含他大多数代言产品的大礼包。
他现在手里头宽裕了,给人发红包的动作都变得格外爽快。在公司里热热闹闹了一阵之后,宴疏同被许艳秋送回了家,后者还要赶飞机回老家,也没有时间再陪宴疏同上楼喝口茶了。
许艳秋在车里担忧地看着宴疏同:“都过年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真的行吗?”
“要不你还是跟我回家,或者跟汤原回他老家?他今天不也挺热情地招待你,现在和他说的话,还来得及。”
“算啦,你们一家人团聚,我一个外人去像什么样子?”宴疏同和她挥挥手,“你就不用管我了,秋姐。赶紧开车回家吧,你老家离首都也不近,开车还要好几个小时。”
他看了眼手表:“现在回去的话,还能赶得及晚上的团圆饭。”
“好吧,既然你坚持……”许艳秋抿了抿嘴,有点不情愿地说道,“我听说段总今年也是一个人在家。疏同,如果你真的觉得冷清的话,你也可以去联系他。”
段抛应该会很乐意迎接宴疏同进家门,她想。
“啊?”宴疏同不知道为什么许艳秋会突然提到段抛,心里好像做贼心虚了蹦快了好几下,“我怎么好意思打扰段哥……”
许艳秋是亲手带他的经纪人,看他这个样子,还能不知道宴疏同心里的想法。
恐怕是想去的,但估计自己都没察觉出来。她叹了口气,准备等会儿亲自和段抛提一下这件事。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心疼这个孩子,觉得他一路走来太辛苦,许艳秋是绝对不会赞成一个正在上升期的艺人去谈恋爱的。
“好了,外面这么冷,你赶紧上楼去吧。”许艳秋打发他,“我也该走了。”
“好,那秋姐再见。”宴疏同站在原地看着车开远了,他才走进单元楼,坐着电梯回到了家里。
刚一进门,他就感觉到一阵冷清扑面而来。一个小时前还在公司给大家发红包时的热闹,好像都是假的,只有他现在眼前的空荡,才是真实的。
宴疏同打开了电视,把音量调到最大。他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应该吃个火锅热闹一下。
于是又去厨房里的冰箱看了一眼,发现他昨天回来以后根本就没补充食材。
想来想去,他就点了一份火锅外卖。
但是一个人的火锅太无聊了,宴疏同面对着满桌子的食材坐立难安,脑海里再次浮现了许艳秋临走前说的话。
他掏出手机,犹豫片刻后,还是拨通了电话。
嘟声响了没两秒,段抛低沉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喂?”
“呃……”宴疏同突然一阵词穷。
“同同?”段抛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说话,就又问了一句,“你在那边吗?”
见再不说,事情就有可能往另一边的方向发展了,于是宴疏同连忙说了一声,“在的。”
段抛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事。”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有事吗?”
“我……就是……”宴疏同闭了闭眼睛,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我听秋姐说,你今年春节家里都没有人。所以你要不要……要不要来我家吃顿火锅?”
段抛手机另一端沉默片刻,随后才带着笑意说道,“我还以为,今天最后还是要我来打电话呢。”
宴疏同一愣:“什么?”
“许艳秋和我说过了。”段抛身体往后一趟,扔掉了正在批阅文件的钢笔,“就算你不给我打这个电话,我其实也准备等会儿就联系你的。”
宴疏同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那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在……”段抛停顿了一会儿,“等你的电话?”
宴疏同呼吸一滞。
他好像有一点,也不对,也有可能是他理解错了段哥的意思。
还是不要瞎想得好。
“说笑的。”段抛又突然改口道,“文件太多了,我现在还在公司。”
他看了眼墙上的钟表:“现在是四点半,你平时都吃饭这么早的吗?”
“啊,没有。我只是先把外卖点回了家里,准备等会儿,一边看春晚一边吃的。”
“那就好了。”段抛的指尖在桌面上轻点,“给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六点钟的时候,我会准时去你家楼下。到时候,能请你赏脸给我一个共进晚餐的机会吗?”
“要、要出去吃吗?”宴疏同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那我的火锅外卖怎么办?”
“留给明天吃吧。”段抛笑了笑,“我在刚刚就已经定好了桌子,同同。”
这意思不就是说,他们不仅今天要见面,明天也要见面吗?
宴疏同蓦地捏紧了手机。
挂断了电话以后,段抛并没有及时回到办公的状态,反而让脖子靠在了椅子背,看向天花板的吊顶。
想快点见面。
宴疏同把一桌子的食材,给塞进了冰箱,然后在衣柜前找了好一顿的衣服。
白毛衣和牛仔裤,太普通了,不要。
衬衫和西裤,好像又有点太正经了,而且穿着冷。
英伦风的套装,这个有点意思,可以考虑。
纠结了一个多小时,宴疏同最终还是回归了最普通的白毛衣和牛仔裤。
其他的搭配感觉太刻意了,感觉都不像是去吃饭的了。
不过在考虑外套的时候,他选了一件咖色的英伦风风衣,看起来很不抗冻。
最后下楼的时候,段抛在后视镜里看到他的外套,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等到宴疏同上车了,他问道,“怎么穿的这么少?”
宴疏同打着哈哈:“有吗?其实我里面穿的挺多的,就是看着薄而已。”
段抛看着他才走了一小段路,就冻红了的鼻头,欲言又止。
但他还是没有戳破,只是默默把车里的暖风开到了最大。
两人一路来到了餐厅。
今天段抛带宴疏同来的是市中心的一家水上餐厅,要说菜品也没惊艳到哪里,来这里的客人一般吃的就是船宴特色。
大年三十的船宴应该是爆满的,段抛下午才准备订桌,本来是订不上的。
但他有钞能力,花了大价钱订了一艘船。
首都在内陆不靠海,但是湖还是有不少的。
一艘艘小船,静静地在湖面上飘着,周边是城市里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宴疏同坐了下来,几叠精致的小凉菜已经提前放在桌子上了。
段抛招手让候在一旁的服务员过来:“给他一本菜单看看。”
“来前我先点了几个菜。这里的菜量不大,就是吃一个味道,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宴疏同跟他相处久了,早就没了刚认识那会儿的拘谨,指着菜单上诱人的荤菜就说,“我想吃这个,还有这个,再来一份这个!”
服务员飞快地记了下来,好像生怕人又反悔一样。
等到宴疏同看过菜单之后,服务员又报了一遍,他这才惊觉自己刚刚又加了五六个菜。再怎么份量小,他们也吃不完的吧?更何况,段哥先前还点了别的菜。
他沉默:“要不去掉两个,三个菜吧。”
“不用。”段抛随手给他添了一杯茶,语气尤为肯定地说道,“吃得完。”
“就先这些,起菜吧。”他转头和服务员说道,“顺便再把船上的暖风开大点,有点冷。”
热风呼呼的吹,宴疏同不一会儿就把外面的风衣脱了下来。
段抛仔细看了眼他,发现他脸上红扑扑的,是真的觉得热,这才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