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延的动作停顿了下来,莫名低声哼笑了一声,继而怜悯地放开了他,摸着他的脸:“嗯什么?”
安问脸上冷冷的,但眼眶那么红,分明像是快哭了。
“流氓。”但手语多么吃亏,骂人也没有气势,何况他冷冰冰瞪着人的模样又那么漂亮。
再加上碰上任延这么不要脸的,“听不懂。”他无赖地说。
安问在他昂贵的鞋子上狠狠踩了一脚,任延闷哼了一声,勾了勾唇,一边揉着他耳垂,一边慢慢地温柔地说:“回教室去等我,七点我来接你。”
说完了这句话,没有留给安问辩驳的余地,他推开门,往旁边侧了侧身:“乖,你先出去。”
安问多善良心软,虽然快气死了,但还是狐疑地问:“你不走么?”
任延靠着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寻常而无奈地说:“硬了,见不了人。”
安问心里轰地一下,只觉得浑身都快被烧透了。他低头走得飞快,被走廊的穿堂风一吹,才想起呼吸。
凭什么听任延的话?就要走就要走,立刻回思源路!脚尖一拐就往楼梯下跑,噌噌噌下了一层楼,脚步却又慢了下来,脸还红着,在这里也睹物思人了,想到任延在这里给他量身高,不过几周前的事。
虽然是量身高,但任延抱得他很舒服。
说好了要搬过去住,两家大人也都打好了招呼,他总不能自己一个人甩脾气耍性子……安问慢腾腾地给自己找着理由。对吧,他得讲礼貌的。
咬着唇,看上去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重新往楼上走。
正遇上平息下来准备回体育馆的任延。
任延看上去对他的去而复返一点也不意外,与安问擦肩而过时,笑着勾了下他的手指,说了一声“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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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钟天已黑透,体育馆里灯火通明,看训练的学生都散了,谭教练正做队内总结训话。任延提前请了假,以最快速度在更衣室里洗完了澡,挎着运动肩包脚步匆匆地小跑出来。
一眼便看到花坛边坐了个人。
路灯离得远,橘色的光晕照亮了些朦朦胧胧的头发虚影,安问耳朵里塞着耳机,眼睛闭着,认真听耳朵里两个美国播音员的叽里呱啦。
任延放慢脚步,靠近他身边时也未被察觉,直到耳机被摘走一只,安问才仰起头,看到任延逆着光居高临下:“怎么先过来等我了?”
安问不想承认看到他的第一眼会心跳加速。
“教室里没人,害怕。”他挺丢脸地解释。都结伴出去吃烧烤吃火锅了,剩他一个人,不仅五楼,就连整个教学楼都安静得吓人。
任延失笑出声:“对不起,没想到,早知道就让你来体育馆等我。”
安问拎起书包,他的头发稍长了些,随着低头的动作而散落。任延伸出手,帮他把头发捋到耳后,手指碰着他敏感的耳朵:“刚才打球,一直忍不住想你。”
有其他人从体育馆出来,任延面色自若地松开手。
两人结伴往校门口走去,十分钟的距离,总得聊点什么。想了想,任延漫不经心地说:“有一部俄罗斯电影……”
安问刚从刚刚的“想你”中冷却下来,一听他说电影,松了口气,不自觉等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