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保画面一闪,进入微信,安问和任延的所有秘密都呈现在了安远成的眼前。
但他没有任何窥探的兴趣,他不看,亦不好奇,不在乎安问和任延聊了什么,也不费心从中寻找是合谋、还是诱骗,是情投意合,还是彼此玩玩的证据。他不想知道在任延面前的安问是什么样子的,他只是点进去,发了一句话,退出,左滑,删除——从此删去了安问和任延从相识到现在的所有痕迹。
安远成发的那句话很简单,是「分手」两个字。没有语气词,也没有主语,如果任延当成是安问亲手发的,那也只能说是他的默认太错误。
做完了这一切,安远成来到安问的房间。
门被从外面锁上了,安远成
从裤兜里摸出钥匙,插进锁孔。门开的瞬间,门内黑影不顾一切往外冲刺,被安远成强壮的臂膀拦住,继而用力一掀——安问被掼到床上,床垫角几乎将他腰撞断。
安远成锁上门,就站在门边:“想出去可以,但要先把你的神经病治好。”
后腰疼得窒息,但安问不愿示弱,连捂也未捂一下,冷冰冰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恨和不易察觉的委屈。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安远成环视房间一周:“如果你能早点认错,我可以不送你去医院。”
“凭什么是我认错?我不想讲话,你就当我是神经病?”
安远成一时没有说话,眯眼看着安问。
安问以为他终于肯听自己解释,深呼吸:“妈妈不回来,我就不说话,我不觉得这是神经病。你不问我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也不打算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妈妈去了哪里,就只是想把我关起来?我还要上学。”
安远成站在桌边,随着思索和推敲,指节习惯性地叩了叩桌面。
他是知道安问的发声系统没有任何问题的,有关“心因性”一词,安养真也曾试探提过,只是没有细说,后面也没了下文。安远成不介意养一个哑巴儿子,平时公务繁忙,更没空亲自去带着安问寻医问药,一来二去,哑巴一事被他搁置下来。
他没想到,真相会到来得如此轻易,如此轻而易举地递到他嘴边。
他对琚琴这个名字所剩的所有感情只有冷漠:“你最好当你妈妈死了。”
安问愣了一下,打着手语的手带着不可遏制的轻颤:“我不信。”
“你最好信,信不信都无所谓,不过信了对你好。”
“你骗我。”安问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眨眼,下眼睑红得厉害:“任延愿意告诉你这件事,不是为了让你把我关起来,然后告诉我一句妈妈死了。”
“那你觉得,他告诉我是为什么?”安远成顺着他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