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少华哥哥。”陈黎抿起唇角，脸颊上露出个小小的梨涡。
白少华也展袖给自己倒了杯温茶，白雾袅袅。
他隔着湿润的水汽瞧陈黎，陈黎两手捧着点心，小口小口地吃，低着头，只露出细细的眼角，泛着微红，像初桃的瓣尖。
那眼角，那眉梢，那额阔低伏的角度，无一不与陈清川当年的模样重合了上去。
白少华发怔了片刻，回过神后不由得笑叹自己，他是真的把陈黎当陈清川了，这才忍不住总想着对陈黎好点、再好点，似乎这样就能弥补些遗憾似的。
陈黎吃完茶点，趴在窗前向外望，说：“少华哥哥，是春日了。”
是春日了。
陈黎像见到什么珍稀的东西一样，指着外面融了雪的地，开心地弯起眼睛：“春草冒尖了。”
春草冒尖了。
拂过花苞的风，是春风。
陈黎神色欢快，白少华看了都不由得轻笑，果然还是孩子呢。
他记得有一年深冬，陈清川那时比如今的陈黎还年幼，小清川就站在雪地里，伸手接了一捧洁白的薄雪。他垂着眼睛，睫羽上落了些细小的雪珠，安静地低头舐了一口掌心里的雪。
于是白少华看见他的眼眸里腾起了一瞬的光亮，就像星子一样，很是干净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