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别皱。”白少华笑叹一声,“歪了,这可是你的错。”
“擦去就是,我不描了。”
薛悯起身,轻轻推开他,推门出屋。
白少华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了?
另一边,陈清川妥协得无声,生疏地学着用不那么偏执的方式对白少华好。
庖厨之中,云缭雾绕。
“你要,教我做菜?”他很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怎么。不想?”陈清川轻轻挽起衣袖,露出清癯的手腕与臂,行云流水地揭起锅盖,执着木勺慢慢地搅着汤,又是朦朦的水雾热气冲天。
“我应当……不是这块料。”白少华迟疑。
陈清川指使他:“你先把这截藕洗了,再切了。”
白少华很认真地去洗雪藕,庖厨中的热气闷得他额上微微沁了汗。
陈清川那边剁了辣椒,那辣味很烈,他闻着呛了几口,眼角泛了淡淡的红。
陈清川回头便见了他这副模样。
这模样……倒与欢好时像得很。
案板上三寸见方的豆腐细腻雪白,透着清透感,有着淡淡的清新气味。
陈清川手指修长如玉地握着刀柄,低头轻轻切割。那鲜嫩的豆腐极为柔韧水灵地抖动了一下,竟软得要命,像……少华的肌肤。
陈清川摇了摇头,暗里哑然失笑,自己这都在想什么啊?
白少华从他身旁将洗净的藕节递给他,庖厨里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神情愈发温驯小心。
“我还要做什么吗?”
他对厨房总有天然的敬畏,总觉得自己在烹饪方面的天赋与音律一般,为负。
陈清川想了想:“你先生火吧。”
白少华点点头,蹲下身素色的衣摆落到地上沾了微微灰尘,但他显得很认真,往灶底塞柴禾,掷进火折子,拿着竹筒吹风生火。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他猝不及防被熏了一脸烟灰,呛得直咳,呛出了泪光。
陈清川拉他起来,擦着他的脸,叹一声:“小花猫。我来生火吧。”
陈清川生火显得很熟稔。
白少华看着,不由得问:“你怎么这样会?”
“师门贫寒,不管三餐,只好自己学着下厨。”陈清川漫不经心地往灶下塞着柴禾。
不久,菜成。
秀色可餐的明珠豆腐四四方方地盛于碟中,加以青葱点缀,芝油浇淋,清香扑鼻。雪藕细切成片,静静摆盘。
一碗荷叶膳粥,糯米晶莹,嫩荷碧绿,荷香与米香融汇,芳香四溢。仿佛羊脂玉,碧翡翠,热气蒸腾,云缭雾绕。
一盘鱼卷,大鱼和酒蒸熟,去骨拆碎,淋以酒酱,豆腐皮包之,切成段段长条,蘸足了葱椒,独具风味。
饭菜相继上桌,白少华很自觉地将蒸笼揭开,端出了一碟夹心虾糕,中间夹着虾泥雪白鲜嫩,晕染着菜汁调成翡翠色,酥软喷香。
陈清川拦住他的腕:“这是饭后点心,别先吃。”
白少华偶然抬头,见到陈清川凝望着自己。
陈清川被他撞到视线,反倒向他舒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