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意你。”
寒莹晚空,月明星稀。
烟花一簇接一簇在天上盛开,一片火树银花,四落如雨。
湖水澄澈莹润地倒映这盛景,波光明灭,悠澜晃晃,喧嚣烟火点破这面莹润的镜,与对岸高悬千灯一同辉煌。
对岸行人如织,鼓击锣鸣。
这畔灯火零落,月色湖光。
远处欢声笑语鱼龙舞,陆离喝着酒以指节轻轻地敲打石头。
天上湖下俱是一片火树银花的光景,水天将接处的对岸,还有一片连绵的灯河。
隔着冰凉的湖,清寒的风,也能感受到对岸一片人间烟火气,那必定是热闹非凡的。
陈黎挨在白少华身侧,垂落的眼睫映下浅淡阴影,轻声说:“哥哥,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看过烟花了。”
他这副嗓音又轻又凉又薄,身子瑟瑟微蜷。不似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刺客,倒只像一个孤零零的小孩,让人心疼。
白少华揉揉他的头:“以后你想看,我和你哥就买来烟花,放给你看。”
陆离扬眉一笑,扬起酒坛:“本盗也好多年忙着劫富济贫,没见过这样的盛况了。”
莫羽将手放在自己的剑上,慢慢摩挲着古朴的剑鞘。
陈清川若有所思:“当了盟主后,总是在与各派周旋。”
“是了,哥你这个盟主当得可不容易。但论起心酸,还是陆离……”陈黎顿了顿,看了陆离一眼。
陆离倒是语气轻松:“没什么忌讳说的,不就是个一败涂地的落魄皇子么。多少年前的事,早就成过眼云烟了。”
莫羽侧头看陆离,见他眉间骄矜,尽是生来镌刻骨子里的贵气,漆黑的眸看向水天相接处,神态漫不经心。
陈清川趁着没有其他人看这边,微微低头,在白少华的眉间轻轻亲了一下。
要返程时,陈清川揽着白少华留下来,让其他人先回去。
陈黎与陆离、莫羽已经上了马车,白少华觉得夜风凉,便也先跟着过去马车上拿斗篷。
薛悯却还驻足在原地。
她看了看陈清川,又看了看白少华离去的方向,最后问:“陈清川,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陈清川淡淡地撇开眼:“师兄弟。”
薛悯指了指他们待过的地方,说:“刚刚,我看见了。一个师弟……会对师兄做那种事么?”
白少华取了斗篷回来时,便看到薛悯站在陈清川面前,她通红了双眼,泪珠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薛悯泪眼模糊,看了白少华一眼,却好一阵哽咽难言,说不出任何话语。
“薛姑娘,你还不过来吗?天可是很晚了——”陈黎钻出马车朝他们遥遥喊。
薛悯用手背抹了眼泪,转身就跑向马车。
白少华臂弯抱着斗篷走过来,问陈清川:“你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陈清川接过他臂弯里的斗篷,为他披上,“师兄陪她逛了那么久的红鸾会,实在说不过去,现在总该陪陪师弟了吧?”
这一声声“师兄”“师弟”实在烫耳。
白少华垂下眼睛:“你我是师兄弟,你我是男子。”
陈清川低下头靠在白少华耳边:“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