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入冬了。
屋外落着大雪,白少华披上狐裘,撑起伞,在竹屋前的那条小路上等候,遥遥望着路的尽头,希望尽早看到陈清川归来的身影,却一直从白天站到了暮色四合。
一次又一次,他总是在等他。
他身子都冻僵了,却还是执拗地望着前方,雪都在伞上落了厚厚一层。
陈清川最终回来了,带着淡淡的酒气,跑过来一把抱住他,撞得他歪了歪伞,伞上的积雪哗啦掉下来。
陈清川抱着他,像只小狼狗一样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少华会一直等我吗?”
虽然这样问,但他语气却暗带着胜券在握的意味,他觉得自己已将白少华吃准了。
白少华垂下眼睛:“再晚就不等了。”
陈清川不以为意,眉间带笑,亲了亲他:“少华身上都冰了。”
白少华总是说“再晚就不等了”,第二天却还是会等他,他自然从未当真。
年少的陈清川是那样像焰火般热烈,他以为只要偶尔给白少华一点热,就能让白少华温暖许久。
但当他彻夜不归,清晨才踩着霜雪回来,哼着歌推开屋门时——
白少华坐在窗下的竹椅上,一身白袍,披着狐裘,静静地仰着头,未束的青丝倾泻下来散在兜帽里,连容貌都不再秾丽,眉眼苍白又寂静。
果真不再等他,也不再有生息了。
陈清川正不知所措,却见白少华清瘦的手里握着一枚玉佩,宝贝一般握得牢牢的,连死了都不肯松手。
少年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那玉佩上刻着一个川字,是所谓的名门正派送他的,是他最不稀罕的东西。
没想到随手给了这人,这人却看得这样重,离开得一声不响,连带走的都是轻如鸿毛之物。
……
……
梦醒,一切虚幻都褪色得苍白,唯有真实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白少华的脑海。
他的世界原来只有昏暗与寂静,既没有竹屋,也没有玉佩。
他被圣女毒瞎毒聋,被白珥救走,被带到青阳门医治调养,日复一日地喝药,度日如年。
虚虚实实,大梦一场,恍然若失。<author_say>别人的玉佩都是重要之物,只给重要之人。
陈清川的玉佩不一样,被他送玉佩就是他不在意的人。
ps梦跟现实都是相反的,现实里玉佩是给小师妹的,我真的没有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