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与女子接触。”
席银在心默复了遍此话,随即朝清谈居望了眼。
十几日的回忆如浮光掠影。
张铎这个人的饮食起居,和清谈居陈设样,十分很简单。
喝寻常的茶,熏香也只烧沉香。
平日过午不食。从来不吃果子,不吃不吃糕点,但日两餐无肉不欢。
不过,即便他是这样个啖肉饮血的人,他对席银从来没有起过丝肉欲,哪怕二人衣衫不整,皮肉相挨时,他就如同副无灵的骨架,静静地坐着。他甚至直斥过她,不准她在他的面前发浪,于是在他身边呆得久了,她竟也开始收缩起少女心那些,在阴阳之间,湿漉漉的妄念来。
赵谦见她陷在思虑之不说话,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回神啊姑娘。”
“是。”
见她有些窘迫,赵谦笑道:“我又不是张退寒,你别这么害怕,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咱们路上慢慢说。不过……得让你受点委屈。”
席银道:“什么委屈。”
赵谦抓了抓头,“既然要带你去洛阳狱见识,那你就得有个逃犯的模样。”
说完他转身走向江凌:“上回我落在西馆的镣铐张退寒搁哪儿你晓得吗?”
江凌道:“奴收着。”
“成勒。”
赵谦伸出手来,“正好。”
今日正是二月初的斗草大会,药香满城,铜驼御道上人来人往。
赵谦牵着马,席银带着镣铐坐在马上。城百姓见领军的大将军亲自押送人犯,自己甩腿儿,让人犯坐马,不由议论纷纷。
席银在人声之垂着头,面色羞红。
赵谦咬着根甜草根儿,抬头见她不自在,便出声宽她道:“你不用想那么多,这洛阳城里啊,每日都有人从云端上掉下来,掉到猪圈马厩里。也有人像张退寒那样,从乱葬岗里爬出来,位至“九命。”
席银还没有应话,却听前面传来个伶俐的声音。
“赵谦!”
赵谦听到这个声音,差点没跳起来。
“平宣……”
马受惊扬前蹄,险些把席银颠下来,赵谦原本想上前,此时只得退回来去拉马,时手忙脚乱,没好气地道:
“你赶紧回去找你哥哥。”
张平宣抬头看向马背上席银,下子认出了她就是自己去清谈居里找药时遇见的那个女子,又看她手脚皆被镣铐束缚,忙伸开手臂拦住赵谦的去路。
“不许走。”
赵谦好不容易拉住马头,急道:“你可别给我添乱了行不行。”
张平宣不以为然,径直走到他面前,抬头道:“我哥要干什么,他那些药是我偷拿的,拿去给那人救命用的,跟这个姑娘有什么关系?他这又是要处置人了吗?”
“不是,你哥有你哥的大事。”
“什么大事?我问你我哥让你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
她说着,看了看她手臂上的伤口,猛地提声,劈头盖脸地冲着赵谦道:“你还是人吗?她可是个姑娘家!把人伤成这样!”
赵谦头都要炸了。赶忙摇手:“不是我伤的,欸,我说张平宣,你什么时候见我为难女人,是你哥……欸,不对,也不是你哥……”
“是我自己不留意,被雪龙沙咬伤的。”
席银突然突然接了赵谦的话。
赵谦忙附和上去,“对对对,是雪龙沙咬的。”
张平宣看向席银。
“你别替他们开脱,我知道,他们干得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说完,狠狠地看了赵谦眼,“把人青庐的公子打成那样……”
席银闻言忙道:“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