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雁声的视线在两人的身上来回转,乍一看确实觉得很像,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沈正泽面容上不像裴修的那几处,貌似……
他悄悄地看了那位女子一眼,嗯,确定了,和这位很像。
只是,流落民间的将军之子什么的,听起来好像没有皇子带感哎……
薛雁声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只是面上神色依旧。
有个问题他有些想不明白。
如果说薛家二哥和三哥没有认出来也就罢了,可自己大哥既然从军,为何没有发现阿泽与这位裴修将军如此相像?
是确实阴差阳错没见过,还是……阿泽脸上的伤疤太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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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薛雁声脑海中思绪翻腾的时候,裴修终于沉声道,“两位,坐。”
说罢,指了指对面的那两张座椅。
被唤做阿翾(xuān)的女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目光在沈正泽和薛雁声的身上来来回回地转,只是那视线里不带丝毫的恶意,所以薛雁声虽然觉得不是很自在,但还是忍了下去,万一……对面真的是自己的岳母呢?
不过那女子似乎也察觉到了薛雁声的不自在,抿唇笑了笑,就看向了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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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裴修张开嘴,却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他原本急匆匆赶来雁南县,是因为得知消息,阿翾在雁南县染上了疫病,临行前还特意请上面那位拨了几位医官过来。
却不想,自己刚刚赶过来没几天,雁南县居然就寻到了治疗疫病的关键!
而送来那关键之物的,就是眼前的两人。
可以说,这两人实际上就是他们夫妻的救命恩人!
原本裴修是想询问他们有什么要求,他会尽力帮忙达成的,然而现在……
余光瞥见阿翾,裴修还是先问出了他们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是谁养大的你?”
在沈正泽张嘴的瞬间,唤做阿翾的女子突然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心,前些日子没来得及剪短的指甲,被她不自觉地掐入了掌心,掐出了红痕。
下一瞬,沈正泽平淡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沈垣。”
“沈……垣?”那女子声音颤抖,“可是,垣衣之垣?”
沈正泽颔首道,“是。”
“我儿……”那女子站起身,脚步踉跄了几下,一旁的裴修赶紧扶住了她。
作为曾经统帅三军的镇远大将军,裴修此时还算是镇定,只是他那位微微颤抖的双手也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们……”阿翾的眼角渗出了泪花,语气哽咽道,“我们找了你近二十年……终于……终于……”
说到最后,她已经是泣不成声。
“剩下的我来说吧。”裴修将人哄好了之后,叹息道,“二十二年前……”
“我与阿翾刚刚成亲,第二年诞下一子,取名裴泽,然而,在他一岁的时候,北夷入侵,我被调往北方,哪知道……”
裴修抹了一把脸,试图掩盖住发红的眼睛,“北夷细作居然打入了京城,趁着阿翾入宫的时候突起袭击,抢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