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点头,说道“是只有一个独生女儿,这位素问少爷是小姐从乱坟岗子上捡回来的。那会儿后背都烂了个窟窿,大家都以为他活不成了,却被小姐一口药一口药的养活了。那孩子比小姐小了两岁,家主见他无家可归,便把他留了下来。”
“虽然没入家谱,却也是当少爷养着的。家主给他取名叫素问,取自医书素问心经。杏林坡里就是这个习俗,光叫半夏的丫头就有三个,叫当归的小子有两个。家主博学,给少爷取名素问,府里也热闹了起来。这个素问少爷……唉,老头子我活了这把年纪,就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
大概是想到了素问的种种行为,老爷子竟无奈的摇了摇头,还苦笑了一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陆含之的唇角也抖了抖,看来各家都有个不省心的崽。
老爷子又说道“家主看我年纪大了,便准带着妻小回了老家,还给了我一笔银子,让我们做点小生意。恰逢我老家临海,这些年打渔贩鱼,也赚了些钱。想着我也七十多了,怕是活不了三天五晚,便想着回杏林坡看看家主和小姐。临来前还想着,不知道素问少爷现在还揪不揪人胡子。谁想到……”
说到这里,老爷子又哽咽起来。
每家每户里也都有忠仆,正如每家每户里也有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陆含之咬着舌尖,强迫着自己理清思路,他问道“你是说,这个素问少爷,比家主小姐小两岁?”
老爷子点头,陆含之拿出一幅画像,展开卷轴,问道“是长这样吗?”
画像上的人是尹平梧,这张思美人思在京城非常有名,有不少人都在临摹,以此来歌颂皇帝之深情。
老爷子一见这画像,便道“是是是,眉眼里是像的,但是……那孩子那会儿才十一岁,还是个娃娃。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不知素问少爷,又去了哪里?”
陆含之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宗源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苏家的养子。
他现在也大概可以猜到,宗源之所以这么恨他,是被苏婉凝利用了。
这倒霉孩子,一腔热血,却化为恶人的利刃。
把他当成工具献给皇帝也就算了,还让他去给皇帝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