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川伸过去握住她手,声音有些哽咽道:“对不起,都是我错!”
乔秀芝摇摇头:“这哪里是你错,当时我那种情况,你无心顾及到孩子也是能理解,只是那老护士有没有提供其他线索?医院呢,有没有当年生产时记录?”
薛川摇摇头,又点点头:“医院所有记录在前几年被红卫兵给烧毁了,所以资料都没了,不过那老护士说我们女儿背后有一个桃子状胎记,大概有半个手掌那么大,要是能遇到,应该很好相认。”
乔秀芝听到这话,忍不住冷笑出声。
人海茫茫,去哪里找人?更何况那胎记长在后背上,大家穿着衣服,又如何能看到?
换句话说,就算他们女儿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他们也未必认得出来!
“那个老护士人呢?”乔秀芝沉默一下问道。
要是对方当时将事情告知他们,他们当场去报警,未必不能找回他们女儿,可就是因为对方隐瞒和自私,才导致他们骨肉分离这么多年!
她真是弄死她心都有了!
薛川沉声道:“她病入膏肓,应该时日不多,我想趁着她还活着,让她将事情真相说出来,然后我们和红梅那边断绝关系。”
老护士做了坏事,一辈子受良心谴责,她两个儿子都相继病死,没有留下任何后代,她觉得这是老天爷对她惩罚,所以这些年来也是一直在寻找他们,想要说出真相。
薛川自然憎恨对方自私,可她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也不能做什么了。
乔秀芝想到红梅过去做过种种令人膈应事情,毫不犹豫地点头:“好,这事情宜早不宜晚,省得那老护士咽了气,到时候又起fēng • bō。”
自从红梅和陈家知道他们跟沈家拜了干亲后,他们两夫妻经常跑到生产队来,几乎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
据沈家说,还有几次他们夫妻两人还跑去沈家找他们,只是被他们赶了出来。
红梅认定他们夫妻看不得他们好,上次离去之前在乔家门口又闹又骂,骂得几乎整个生产队人都过来围观了。
以前以为红梅是他们亲生,所以再恶心只能往肚子咽下去,既然现在已经知道她不是他们女儿,她半刻也不忍不下去了!
薛川抓着她手道:“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找世开!”
这事情最好有警察出面,这样一来,红梅和陈家想趁机作妖也不行!
两人辞别了老许,然后去了派出所,沈世开看到他们夫妻两人过来,还怔了一下。
当知道事情全部经过后,他恨得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那老护士犯下错误,就是关她十年八年都不为过,你们要是想话,等事情办好后,可以将她当场关押!”
乔秀芝想了想,摇头道:“算了,就算为我们那个女儿积福吧,她那样子估计也关不了几天。”
听薛川说,对方已经病得下不了床,每天只能喝一点粥,就算将她关进监狱里也没用,他们女儿依然找不回来,对方还可能因为进了监狱,所以内心不再自责了,太便宜她了。
还不如就这样,让她一直活在内疚自责当中。
沈世开表示理解,拿起钥匙,载着他们就去找老护士,在他见证下,他将老护士所说话全部记录下来,并让她签名并盖指印,之后载着老护士一起去了陈家。
刚走进家属大院,便听到红梅在骂女儿声音:“你个废物,我让你干点活都干不好,我打死你!”
“妈,我错了,你不要打我……啊啊……”屋里传来陈招娣哭声,还有藤条抽在身上声音。
乔秀芝眉头皱了皱,心里越发厌恶这个假货。
“乔红梅!”沈世开来到陈家门口沉声喝道。
乔红梅听到有人叫她,被吓了一跳,藤条差点抽到自己眼睛。
她怒气冲天地走出来,一边走一边骂道:“谁在我家门口大呼小叫,青天白日想吓死人啊?”
她走出来,在看到沈世开脸时,一张怒容顿时秒变成笑脸:“哎哟,副所长,您怎么有空过来?”
她将藤条丢在一旁,赶紧跑出来,完全无视站在一旁父母。
陈母听到有男人在叫儿媳名字,还以为儿媳妇给儿子戴绿帽,正想出来打骂儿媳妇,然后就听到儿媳妇称呼对方副所长,她脸上顿时也开出了一朵菊花。
“红梅啊,还愣着干嘛?赶紧叫副所长进来坐啊!”
陈母大着嗓子嚷嚷道,恨不得整个院子人都知道副所长大驾光临他们陈家。
果然,听到陈母话,有不少人从家里跑出来。
“陈兴妈,这位是你们亲戚吗?”
陈母昂着下巴,骄傲得好像一只昂首挺胸老母鸡:“这位是派出所副所长,跟我们红梅娘家是干亲,也就是我们陈家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