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没急着询问,拎起茶壶,为六皇子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药茶:“这是枸杞菊花茶,有清心去燥明目之效。殿下喝一杯。”
六皇子笑着道谢,接过喝了一口。
或许是药茶真的有清心去燥的效用,也或许是在程锦容身边他就格外安心之故,他略显混乱的心绪很快平静下来。
半杯茶入了口,程锦容才轻声问道:“殿下今日似心情不佳,是因为永安侯吗?”
六皇子深深看程锦容一眼,不答反问:“容表姐,我一直很奇怪。你自小就在永安侯府长大,永安侯对你有养育之恩。为何你和他这般疏远?提起他,只有永安侯三个字,我从未听你喊过一声舅舅。”
“你在及笄前三个月搬出裴家,回了程府。之后便再也没踏过裴家的门。”
“你和裴璋表哥青梅竹马,本该是天生良缘。可你毅然和他一刀两断。当然,贺校尉家世人品武艺更出众。你和贺校尉也是天生一对。我只是奇怪,你到底为什么,这般决然地和裴璋决裂?”
“容表姐,这些疑问,一直在我心底。你从来不提,我便也不问。今日,我张口问你了,你能告诉我吗?”
程锦容:“……”
看着那双黑亮澄澈的眼眸,程锦容什么谎话都说不出口。
可是,残忍又可怕的真相,又怎么能告诉他?
程锦容抿紧嘴角,目中闪过复杂又矛盾的痛苦。
久久无言。
六皇子就这么安静又固执地看着程锦容,等着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