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宁山河下班,请回来一人。刘珊做了好些拿手菜,香味老早就飘进宋家。
宋老师下厨,全家吃面,六必居的酱瓜、稻香村的松仁小肚和蒜肠,切片码在面上,也挺像那么回事。
小娃娃筷子使得不好,宋老师几剪子全给剪碎喽,让她拿勺舀着吃。她吃着吃着停下来,吐俩字:“回家。”
这事唐老师还没来得及跟她商量呢,放下碗,问:“闺女,往后你就住唐阿姨这儿,成不?”
小脑袋摇了摇,指指自己家。
那是她和爷爷的家,忘不了。
唐老师和宋老师面面相觑,宋亦说:“妈,没事儿,晚上我陪妹妹睡那。”
小娃娃听了,重新开始吃面。
...
宁家,宁山河与多年的老兄弟坐在桌边,刘珊忙来忙去,最后一道红烧肘子端上桌。
来者忙道:“嫂子别忙了,一块吃吧!”
刘珊捧着未显怀的肚皮十分贤惠地摆摆手:“这两天胃不舒服,你们吃你们吃,不够喊我。”
那人迟疑:“嫂子是不是……”
宁山河红光满面,点点头。
“那……”
宁山河敞开直说:“今儿想拜托你件事儿,我们这院有个小孤女——”
他指了指窗外:“岳老不是走了么,前些天街道内些人来闹一场,你应该也听说了。”
来者点点头:“你还真管呐?你媳妇这……”
宁山河往杯里倒上五粮液:“那不是臭小子从小到大就跟我张过这一回嘴么,我当老子的能不应?”
来者笑:“你也有心软的时候。”
宁山河不服:“是他先跟我服软,一年多了,头一回跟我服软。”
来者指了指里屋,窗户上映着刘珊的身影,问:“小放知道么?”
宁山河含糊嗯了声:“那臭小子精着呢。”
来者与他碰杯:“那你这不叫心软,叫息事宁人。”
“甭管这么着,有用就成。”宁山河说,“孩子爷爷留了房,还有补助金,是个有头有脸的体面人,走的时候单位来的全是领导,隔壁老宋也愿意留下孩子,我寻思这么着总比在孤儿院强。”
“能行么?”
“院里俩小子看着,能行。”
“成,你老宁张口,这事我给你办好,你这么多年也就这一回。”
宁山河看了看,里头刘珊已经躺下了,他压低声儿:“宁放再机灵也还是个孩子,我给他找个妈照顾他,他还不乐意,我工作性质摆在这儿,心里全是为了他,他倒还怪上我,哥们这心里忒不好受。”
来者拍拍肩,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