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们只觉得自己刚长起来的头发又要有谢顶的趋势,却也毫无办法,只得低声商议起来。
卫昭便坐在一旁,去看远处的青山,她心里头也是有些想法的,只是兵行险着,却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而山高路远,她想,其实自己也没什么对不起母皇、圣人,甚至大周的地方。于是,便只想自己的伴侣能平安顺遂了。
卫昭镇定心神,又听完幕僚躬身道:“殿下,如今有两件要紧的事情急需确认。”
“你且道来。”
“殿下此前所说,虽然并无什么遗漏,但也只是猜测,我们需要一个确认。”幕僚道,“我观那余家小姐,爹娘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如今只有大兄疼惜。若她真的是此前的余孽……又与那余中叁是这般关系,说是疼惜倒也应当。只是,她爹娘对她的态度似乎太过轻慢了。”
卫昭是何等人物,听到幕僚将话扯到了余梦回的身上,便知道他们是如何想的:“你们想拿她做一个漏洞?”
幕僚顿时笑了笑:“这世上,人人总是觉得血脉相亲,是世上最稳固不过的关系。可是父子可以反目,兄弟也会阋墙,父母亲人的关系难上加难。越是受到轻忽,要么一心讨好,要么心中就难免会起一些疙瘩。而这轻忽的背后关窍如此,就更加的让人难以接受。那余小姐素来率性,恐怕会尤其难受。”
卫昭想起余梦回的样子,也忍不住觉得幕僚说的对。她点了点头:“还有呢?”
“是关于兰度将军的。”幕僚又是一行礼,“兰将军久在笼中,心中也多半有些想法。我想定然会提供不少的意见。”
卫昭想了想,于是道:“你说的两样,都需要找兰度,为何不说劝说余家?”
幕僚则摇了摇头:“臣等查过余锦业的生平,他既然肯放弃京中繁华,数十年如一日的待在海州城中,无论他愿不愿意,也早就与那余中叁绑在了一处……”说道此节,幕僚又是一顿,“他有忠君之义,臣等也想成全这份情义。”
这话原本不应对卫昭说,只是卫昭素来礼贤下士,给予幕僚的自由极高,这也是让幕僚畅所欲言。久而久之,幕僚也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