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好温柔,温柔到我完全无法抵抗。
卓文扬送我去看心理医生。预约的这位医生,是位很模样很斯文的中年女性,说话非常的平稳,柔和,如春风般抚慰人心,又像能将人催眠一般。但我还是有点紧张。
我绞尽脑汁地编造着自己关于车祸的噩梦,她也认真地倾听着,不时问我几个问题。
过了一阵,她放下手里的本子,温和地问:“其实,你真正梦见的是什么呢?”
“……”
“困扰你的并不是车祸,对吗?”
“……”
“你不让我看到你真正的内心世界,我们的治疗进度就会慢很多,”她说,“我能理解你不想说真话,但我和你社交关系中的其他人是不同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评头论足,你甚至可以想象我只是台治疗仪器,在X光机器面前,我们并不会遮挡自己的病灶,不是吗?”
我犹豫了一会儿,问:“那,他会知道吗?”我指的是卓文扬。
“当然不会,我们有保密协议。你在我这里说的一切,都是保密的,安全的。”
我舔了舔嘴唇,小声说:“我,几年前,被人性侵过。”
她安静地听着,表情没有变化,并没有任何评判我或者怜悯我的意味,我于是安下心来,继续道:“后来……”
我没有向人倾诉过,因而不很熟练,一开始的叙述断断续续的,破碎又凌乱。我努力回忆着,整理着,那段并不打算回想的,已经褪色了的往事,在脑子里逐渐清晰,流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