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她隔壁的徐诀听了个门儿清:“至于么,夏季六点半下课你都没嚎。”
“那能比吗,拖堂就是拖堂。”宋荷说,“何况我约了哓哓六点去ELK玩儿呢。”
ELK是云峡市最大娱乐设施最完善的会所,占据万灯里东门整个片区,哪怕没去过的人都会略有耳闻。
徐诀属于那种没去过但比略有耳闻更懂一些的人:“就你们两个女生去?”
“对呀,哓哓说ELK的服务生个顶个的好看,”宋荷无心画画,“我这妆到晚上不会暗沉吧。”
徐诀哪管宋荷的妆暗不暗沉,只知道她今天分心得连整幅画的色调都画暗沉了:“什么叫哓哓说,你自己没去过?”
“哓哓会带我的,她懂行。”宋荷用手在隔着长款大衣在大腿边比划一下,“我里面还特地穿了小皮裙呢。”
宋荷比划的位置起码高于膝盖十公分,徐诀无端想起那个被捡尸的女人。
老师短暂离开画室,徐诀放下画笔,转头看着宋荷低头给同伴发消息的侧脸:“别喝陌生人给的酒。”
宋荷收起手机:“我又不是傻白甜。”
下了课徐诀才看到陈谴发来的消息,他背上包走出画室,边低头回复对方:“刚下,在等车。”
马路对面恰好跳转绿灯,徐诀随人群踩过斑马线,晚高峰时秒数长,每个人都走得不紧不慢。
挨得近的两个女性打扮精明,腋下夹着档案袋,看样子是刚从附近的律所下班,正低声讨论云峡市最近发生的一起猥亵案。
徐诀一字不漏听完全过程,后来公交到站,她们停止谈论上了车,徐诀还站在原地。
上次陈谴怎么说的来着?
说那些被捡尸的女人,要么言不由衷,要么乐在其中。
可也是真的有人什么都不懂,毫无防备成为别人的猎物,她们也许才十六七,但饿狼才懒得管她们的裙子被扔在哪里,身子会沾上怎样的污迹。
公交车只剩一缕尾气,徐诀转身走向路口,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万灯里东门,谢谢。”
ELK会所早期只是一个名叫“迷路”的小酒吧,建在当初还未被废弃的创产园里做小本生意,后来不知被哪个投资家盯上,盘下周围二十多个铺位,歇业几年建成了现在的ELK会所。此后不少人纷纷效仿以至于旧创产园落成现在的酒吧街,但只有ELK始终占据万灯里龙头,为有钱人提供消遣的好去处。
当年的迷路小酒吧没被剔除,更名为麋鹿坐落在ELK一层内厅,每晚七点驻唱歌手以一首《迷路吧》准时开启yè • chǎng,莺莺燕燕闻声飞入,就此栖息整个长夜。
还没到七点,夜色下的ELK已经人影绰绰,门庭下人进人出,徐诀立在对面的草丛给宋荷打电话。
不料铃声自身旁四五米开外的矮灌木后传来,徐诀循声望去,宋荷就猫着腰躲在那里,正手忙脚乱地按下接听:“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