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为一双登对的日期暗自高兴,折返时为满腹心事沉默不语,到了门外,徐诀将大衣递给陈谴,一言不发撑开了伞。
陈谴还有闲心接伞沿坠落的雨滴:“不是说雨下很大吗,地面连个水坑都没有。”
徐诀在公交站停下:“城市排水系统完善。”
“要真下得大,你出门就不会只带一把伞。”陈谴回过头,“我看你就是……”
徐诀握紧伞柄:“是什么?”
陈谴看他半晌,笑了:“就是怕黑,出门时肯定连滚带爬的,什么都顾不上。”
徐诀起伏的心情就像挂在伞骨尖儿摇摇欲坠的雨水:“……你说得对。”
“六巷的电路都这样,年头久了,打个雷下个雨就容易跳闸。”车来了,陈谴推徐诀上车,“你不早说你怕黑,书房的柜子里有小夜灯,你晚上睡不着就开着。”
万灯里这个站上去居然还挺多人,后排有俩连着的空位,徐诀扶着栏杆让后上来的陈谴先坐进靠窗的位置,随后自己挨着他坐下。
“小夜灯可能要充电,数据线在……”
“休息室是只给麋鹿员工用的吗?”徐诀打断他。
陈谴默了一瞬:“是。”
徐诀深吸口气,鼻腔中灌满酒气味儿,似乎好一段时间没闻到陈谴身上那股橡木和晨露混合的香水味了:“我刚刚在休息室碰到了个男的,穿得有点奇怪。”
B区休息室风格迥异的人就那么一个,陈谴想起袁双今晚那一身,起了逗徐诀的心思:“你觉得好不好看?”
听陈谴的语气不像是在排斥,徐诀横下心来:“休息室是按工种分配的吗?”
“当然不是,”陈谴正要分析,可话音一顿,倏然明白了什么,“傻子,你以为我是当那个的?”
总算绕到点上,徐诀转过脸。
一场夜雨,让城市灯光像繁星涮在窗玻璃上,又溜进了陈谴的眼里。错落的光影在他脸上浮动,有些表情徐诀看不真切,但是想弄懂。
“他是台上跳钢管的,我不当那个,”陈谴说,“我是当……”
“小蜜蜂”仨字儿堵在喉咙口,陈谴话锋一转:“算了,你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