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素珍指着刚才嚎得最欢的一个男生,“上去给大家唱首圣诞歌。”
大家想笑又不敢笑,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等男生唱完灰溜溜下来了,白素珍从门外拎进两篮子红富士让前排的给派下去:“孩子们,吃了这苹果,让我过个平静的圣诞行不行?今晚想牵手逛操场的给我克制到毕业,明天要串班送礼物的给我忍到放学,都安分点守好纪律。”
徐诀解着数学题不为所动,心想还好他想送礼物的、想牵手的人,不在老师划定的纪律范围内。
肩膀忽被人轻拍,徐诀拧过头,对上了白素珍一贯严肃的脸。
徐诀一惊,还以为他给陈谴当甜心宝贝的事儿都传到班主任耳里去了,正火速酝酿合理借口,白素珍说:“去化学老师办公室一趟,他有事找你。”
这趟一去就去了一节课,从办公室回来,教室已经走空了,只剩值日生还留在班上关门窗。
徐诀将手里装订好的几沓资料塞进书包,手机来了条消息,陈谴告诉他今天提早下班了,不用来接。
发完消息,陈谴捧着俞获替他冲印的照片一张张翻看,俞获也捻着一张,说:“真好看。”
“不要背着方大明星夸别的男人啊。”陈谴笑着,目光如轻雾笼上照片中的人,是好看,他挑的角度,他捕捉的光影,他按下的快门,他专属的作品。
俞获赤着脸辩驳:“我是夸你构图好看!”
“还行吧,主要是脸蛋出众,没得挑。”陈谴不让别人夸,自己却可劲儿嘚瑟,“有油性笔吗,借我一个。”
九张照片,陈谴趴在桌上,像读书时代写作业,压着眉眼,捏着笔杆,一笔一划在每张照片背面写上一句也许矫情却绝无敷衍的祝福语。
写完,他拿去覆膜机前过塑,将九幅光景连同字迹笔墨永久封存。
回到家正撞见洗完澡光着上半身从浴室出来的徐诀,空气中除了沐浴ru的清香还混了丝甜润的香味,有点像那天去阮渔的别墅闻到的味道。
“你买了糖炒栗子?”陈谴脱下大衣,一手勾着后领口,一手将兜里的小费掏出来。
小费红红绿绿攥了一大把,他仰着头,找寻衣帽架上多余的挂钩。
徐诀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洇湿的布料搭在脖子上让人感觉不舒服,他看着陈谴宝贝地抓着那把比平时还多的钞票,也不舒服。
“买了一袋,还剥好壳了。”二十七颗板栗,他剥一颗瞅一眼手表,戳开手机屏幕就是陈谴的那句“不用来接”,感觉自己比涂山女还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