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岸沉默片刻,视线顺着徐诀捧杯的手溜下来,落在对方腕间的黑色手绳上。
很廉价的材料,手工却不马虎,跟陈谴的红手绳是同个款式。
她道:“这可是你自己猜出来的,我可没跟你说。”
徐诀低头猛喝一大口酒精饮料,辛辣的液体蹿上舌尖,他皱眉咽下,就差没吐出来。
伍岸不顾形象地大笑:“哪有这样一口闷的笨弟弟,慢慢来啊!”
徐诀嗓子眼烧燎,心也焦躁,扒着台沿急问:“为什么不读了?他成绩那么好!”
他眼中情绪翻涌,像是下一秒就要淌下来,伍岸哪能想到早被陈谴接受那么多年的事实,几经辗转却成了别人的意难平。
“这涉及他的隐私范畴了,我不能告诉你。”伍岸面色转至平静,“他暂时不说肯定也有他的隐衷,你别逼他。”
徐诀缓慢地,又将挺直的身板半歪到吧椅上。
他哪有逼陈谴,就因为不想逼问,他才问俞获、问伍岸,要不是理智面子都在,他甚至想揪出那姓蒋的也问问。
可他最想听陈谴亲口跟他说。
嘴唇含住冰冷的杯沿,徐诀小口小口将酒精渡进嘴里,后劲很足,他感觉头有点晕。
他从歪斜的坐姿改成趴的,扒住吧台,下巴贴在冷硬的大理石台面,眼帘掀着,瞳仁中倒映杯底流动的湿润。
半晌,他想起还没给钱,便冲忙活的伍岸喊:“岸姐,多少钱?”
“当生日礼物送你啦!”伍岸抽空答一句,再回头,她被徐诀湿漉漉的眼神吓了一跳,忙转过来掐住对方下巴左右瞧瞧,“我去,弟弟你酒量这么差啊?”
徐诀没说别的,掏出手机要扫码,随手摁出一串数字,被伍岸抓住手机用力倒扣在台面。
伍岸腾出手给陈谴打电话:“在路上不,赶紧回来一趟,你家小孩儿喝糊涂了!”
路上拥堵,陈谴好不容易磨回六巷口,挂线后又无奈喊司机大哥折返。
约莫三十分钟,陈谴赶回了“咕哝”,进门后一眼瞧见吧台边徐诀趴伏的背影,顿感可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