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蓉眼都没抬:“那等下吃饭你们一块儿坐,都不许跟我抢单人沙发。”
相处下来徐诀大致能理解到陈谴对母亲“有点温柔有点可爱”的形容,不知是不是陈青蓉十八岁就当了妈妈的缘故,其实她身上那股小孩子心性并没因年岁增长而消失,只是有一部分转换成对年轻人更大限度的包容,或许也是在原谅年轻时走过歪道的自己。
跟陈青蓉同席而坐比徐诀想象中的要轻松,她一视同仁往他和陈谴碗里都夹菜,吃剩的最后一块炸鸡她玩闹着拿根笔在桌上转,笔头朝向谁便归谁解决,饭后甜点她吃得比俩年纪小的都高兴。
吃完喝完,她一抹嘴,将几遭折叠的餐巾纸随手拧成蝴蝶形状搁碗边,才正色道:“小徐,那次你跟小谴一起去四监看我,你知不知道临走时我问了他什么?”
那句话不复杂,很容易就能从嘴型辨出来,徐诀点点头。
陈青蓉说:“那你呢,你开不开心?”
徐诀将吃一半的莲子羹放下:“阿姨是问哪方面?是高考结束,成绩不错,还是和陈谴在一起,并且能有幸吃到您做的饭菜?”
“别您,怪客套的。”陈青蓉笑着说,“这前后者你的答案会有变化吗?”
徐诀悄摸撞一下陈谴的膝盖,说:“会啊,后者我在开心之余能叨叨个三千字作文。”
“别吧,要真听完三千字我待会儿去跳舞就迟到了。”陈青蓉起身将桌上的盘子摞到一起,“开心就行,其余的我不问太多,总归能从你们的眼睛里感受得到。”
徐诀微怔,忙插手帮忙,顺便试探着问:“阿姨,几点去跳舞啊?”
陈青蓉瞄一眼时间:“差不多了吧,待会儿开车过去,不赶。”
闻言徐诀手上动作更积极:“我来洗就好,你坐着看看电视。”
“没事儿,吃完饭不走走会囤脂肪。”陈青蓉伸出手,“盘子给我。”
陈谴在一旁看笑话似的:“妈,你就让他洗吧,他乐着呢。”
等徐诀捧起碗碟扎进厨房,陈青蓉在水流哗然下悄声问:“怎么回事啊?”
陈谴将炸鸡盒捏瘪了投进塑料袋:“得知你不用灌他酒,乐了。”
“他还病着呢,真把酒拎出来了不是欺负人么。”陈青蓉压低声儿,“何况你午安姐说小徐喝醉了就抱着你不放,这……我在边上看着多不道德。”
“说得好像清醒着就不抱似的,他刚才一顿饭手放得多规矩,估计憋不了多久就手痒了。”陈谴扎起袋口递给陈青蓉,“妈,别做不道德的事儿,快跳舞去,顺便把垃圾拎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