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嫘不疑有他,绷着脸将自己差人调查的过程、经过、结果和盘托出。
原来,那日探花发怒离去之后,筠嫘便派出心腹秘密调查玉佩的来历。从源头一路追查,沿着蛛丝马迹追根溯源,最终于驸马赶考时停留小住过的某地找到了制作玉佩之人——当地琢玉世家的女传人。
玉佩是她赠与探花,探花赶考途中遇难为她所救,与她成亲,探花离去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如今正守着孩子等待高中的探花归去。
可是探花中举后没有回去找她,甚至没有让人向她报信,反而选择了留京待娶。
“怎会如此?”姬且道听完来龙去脉,第一时间揪出其中存在的律法问题,“他的户籍不在那处,又未回乡,如何与人成亲登籍?没有登籍就不算成亲,未婚先孕,那名女子与你不同,他置人家于何地?”
筠嫘冷冷道:“确实如此,所以我说他不堪大用!我不嫁他!”
姬且道心内恼火,但仍然冷静思考,冷静反驳:“婚礼已经筹备完毕,并且耗费了大量财力物力,你不能说不嫁就不嫁。”
“那就换人!”筠嫘斩钉截铁道。
“换人?换谁?以你的身份,夫郎的出身不能低,那些有家世、有才学者,你愿意嫁,人家也未必肯接受这门婚事。”姬且道不紧不慢地反驳,“何况,你真的想嫁给不爱之人?”
“呃……”过热的头脑被一盆冷水浇得冷静下来,筠嫘低头沉默半晌,疲惫地捂住面颊:“那我该怎么办?要我接那女子过门当妾?当平妻?”
姬且道摇头:“这是其中一个选择,皇兄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
“什么?”筠嫘一把抓住他的手。
姬且道把手按在她头上揉了揉,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独自抚养孩子,继续这场婚礼,但驸马不入我皇室名册,只担个虚名。婚礼结束后将他下放偏远地区任职,对外就称父王开恩,准许驸马上地方任官,把他打发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这样一来,你的名声和皇室名声都能保住,驸马拿不到任何好处,还要在地方上当牛做马,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至于那名女子……”
“无辜受害,不致牵连。”筠嫘倏然站起身,用力一捶桌子,面露坚定,“皇兄,就这么办吧!”
姬且道缓缓点头,心中思绪流转,最终只化为一声轻叹。
……
婚礼前夕,天机门小院里,几个苏家人正在围炉吃太平锅。
太平锅,也就是火锅。
一家人口味接近,所以只弄了一份酸辣锅底,切成薄片的肉片下锅烫熟,一卷一卷地随着沸腾的辣汤翻滚,再被捞进蘸碟里,趁热入口,味道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