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有些奇怪的拿着记录单赶去了广播室,让蒋成留在原地等待,也许病人会回来。
蒋成同意了,真在椅子上坐下,等人。
对于无亲无故的男人,他其实可以一走了之。换作一个月前,他肯定会走。但今晚,他却没有走。
他看着被灯光照得刺眼的地板砖,眼前浮现男人浑身的青紫。
一个重伤未愈的神志不清的流浪汉,怎么懵懵懂懂的被人握着警棍下毒手打得拼命躲,又怎么逃出来的。
这是因为那6000元。
卫生间门前,一地秽物里的草,树叶,树皮,也是因为那6000。不是这钱,男人也许有机会被警局送回家。即便很微小,也是有的。
而现在,男人再没机会了,逃出来,其实不容易回去的。
正思索间,忽然听见有人叫他,“小兄弟,我刚刚听护士和你说话,是不是找你父亲啊?”
他抬眼看去,是先前递纸的好心人,原本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变成了点头。
男人虽只比他大十岁,但又瘦又矮,畏畏缩缩,一头乱发遮住脸,看起来确实像他有个中年痴呆的父亲。
“哎呀,那我更得给你说了”好心人一拍手,“我刚刚下一楼缴费,好像看见你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