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人越多,男人越贴得紧。然后越奇怪,视线越多。蚌越痛。终于,这只老蚌哀哀叫起来。
“阿成,阿,阿成……”哀声里遍地的害怕。
蒋成都不用看人表情,听声第一耳,就明了人声里的惧。他动作干脆。直接往周围扫了一圈。
尽管他神情那样平静,眼神又那样无澜,却很管用,没有人再敢看。
男人如释负重的松懈紧缩的肩。
轻松下来,反倒做出了紧张时不敢的事,怯怯的伸手,试探的摸一点身边人的衣袖边。抬头快速偷看一眼,见人目平视窗外,毫无动静。心里擂鼓作响,蜗牛一样轻轻的慢慢的抓住了那点衣袖。于此就再不敢动了。
蒋成仍旧站在那里,目视窗外。男人动作太轻,他根本没察觉到。
这样一路下去,等到车停住,他率先下车,男人急跟上。
两人下车后不久,一对小情侣站在了两人刚才所处位置。
“呀!”女生忽然小声惊叫,随后她看着车窗玻璃上已经恢复平常的男生,笑着骂道:“你刚干嘛扮鬼脸啦!车窗可以看见的哎!吓我一跳!”
女生的笑语淹进满车人语。终于不见。
车外迅速闪过街道和人群。刚入夜的大街,行人仍是如白日一般多。
市医院在市中心,地处繁华大道,与老街不在一个横线。毕竟一个是未来,一个是过去。泾渭分明。
繁华地段自然衍生拥挤人群。
避开一个提着公文包急行的男人,蒋成走到街边绿化带旁立着的路牌前,对比了路线,过这条街后,穿过红绿灯,再直走几百米就是市医院。
越往前走,越靠近医院,人行街两边的店面也越发洋气。按摩店,衣服店,粉面馆,鞋包店,甚至洗发廊。应有尽有,无一不全。
蒋成停下脚,站在红绿灯下。一分钟后,绿灯亮起。他没迈脚。
“你说什么?”灯亮那一刻,男人的声音细如蚊蚁般响起,模模糊糊的黏成一团,他什么也没听清。
男人胆怯的看了他一眼,只敢一眼,低低垂着头,声音细细的,“我,我……”
蒋成用耳去辨,还是听不清那一团粘糊糊。他眉一皱,不听了。后退一步,上下扫了人一眼,得出结果,突然伸手,掐住人的下巴,强硬往上一抬,看着那双吓得惊慌的眼,“脚疼,走不了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