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安圆才看清,刘山宝的确很瘦,皮贴骨的那种瘦,脸颊深深的凹陷着,脸跟雪一样白,比雪还白,是惨白,他的两只眼睛空洞洞的,脖子上的青筋明显。
“我刚刚在睡觉,没听见。”刘山宝说。
沈行春知道这是搪塞的话,他也没多问,跟刘山宝聊了几句,问了问他现在的情况,他们聊的都是很平常的话题。
聊冰冷的天,还有今天的喜宴。
沈行春看出刘山宝是正常的状态,有点不解:“山宝哥现在好好的,你爸妈怎么还把你关在里面。”
窗后的刘山宝一点都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说:“他们是怕我突然犯病,关起来也好,今天是山明的喜事,不能出差错,我在这也挺好的,还清净。”
“山宝哥吃饭了吗?”
“吃了,刚刚我妈给我送来的,”刘山宝视线看向安圆:“你弟弟?”
沈行春“嗯”了一声,“我弟弟。”
“这孩子一点都不怕我。”
安圆接了话:“因为你是哥哥的朋友,哥哥的朋友,不用怕的。”
沈行春笑着揽了揽安圆的肩膀,对刘山宝说:“山宝哥又不是坏人,怕什么。”
刘山宝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突然没了焦距,瞳孔里是一片幽深的黑调,他开始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
“我不是坏人,但我是疯子,其他人都怕我。”
“我知道我大多数时候都是不正常的,其实我更喜欢的是不清醒的状态,只有不清醒的时候,我才能看见他,在这个黑漆漆的小屋里,我知道他一直陪着我……”
“我觉得现在,太清醒了,我不喜欢现在的清醒。”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况且他已经死了,我还活着,这很痛苦。”
“我不是变态,也不是疯子……”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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