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秋风轻拂,更深露重,枫叶林发出沙沙响声。
越朝歌被越萧横抱在怀里,凉风卷进来,轻轻掠过柔嫩的皮肤,带起一阵战|栗。
她下意识伸手,想牵制腰间大掌的桎|梏,只可惜一时慌了神,扬起手的时候,腿也跟着抬了起来,带得玉腿轻轻扫过桌面,不经意踢翻了桌上半凉的茶盏。
茶水四下漫溢,顺着茶桌的缝隙,滴到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响声。茶盏横跌在桌面上,骨碌碌一阵响动,落到越朝歌裙子的下摆,把余下的茶水都喂了新衣。
越朝歌今天穿的这身玉兰金牙扣的黛蓝对襟衫是用软烟罗制成,和寻常丝绸一般,最会吸水,不过片刻愣怔的功夫,那点茶渍在裙裳上四方蹿漫,肆意挞伐,已经湿出好大一块印记。
越朝歌慌乱的心没缓和过,趁此机会坐直起身,手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铃作响。
她美目微抬,看向越萧道:“衣裳湿|了。”
酥|媚悦耳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欲和别的情绪,单纯地说衣服湿|了。
衣裳被茶水打湿了。
越萧闻言,长睫狠狠一颤,锋锐的喉结滑动,指尖微微蜷起。
他开口,声音发沉,带出哑意:“穿湿的容易着凉。先换下,我拿衣服给你。”
他抬手,把猎猎秋风和皎洁明月关在窗外。
而后站起来,修长健硕的身子在烛光下投出一条长长的影子。他看了翻倒的茶水一眼,“在这里换,还是进去换?”
铃铛轻轻响了一下。
越朝歌指尖动了动。
她搭着越萧伸出的手掌,站起身来,目光闪躲:“本宫、本宫回去换。”
她忘记把倾倒到身上的茶盏捡起来。
惶然起身,原本扣在她身上的茶盏便又被攘落下来,这回骨碌碌地滚落到越萧脚边,嗡嗡旋着,半晌之后,终于啪地一声扣到地上,重归于寂。
四下无声。
气氛静谧得让人无端紧张,越萧的侵|略气场从未收敛过,甚至还有越发张扬的趋势。
越朝歌埋着头,赤足从盏边踩过,道:“本宫今日先回去了,下回再哄你。”
声音轻而急,像在躲着什么。
可她终究没躲过。
还没走出两步,越萧修长笔直的手臂遽然伸了过来,从后面揽住她纤窄的腰身,猛地往回一带,另一条手臂随即扣紧,把人悍然扣住。
越朝歌不受控制地往后跌去,笔直的脊背撞进宽敞的怀抱里。手上的铃铛叮铃声响,与人的心跳产生共振。
越萧压下脖颈,下巴在她的肩窝里蹭了又蹭,像个固执要糖的小孩:“不行,现在哄。”
他说着,抬起一条手臂,修长如节的手指掐住她的下颚,把她娇小的脸转了过来。薄唇带着些许冷冽的气息,顺着她白皙笔直的天鹅颈攀岩而上,向那她娇软的红唇寻去。
铜铃颤响,越朝歌飞跃薄雾白云,陷|溺在舒服的领地。越萧的接吻技巧越发高明,她听见从自己口中、亦或是从越萧口中发出的韵响,下意识揪紧了越萧圈在她腰间的手臂。
平直秀挺的脊背靠在朔凛傲岸的胸膛里,越朝歌踮着脚尖,有些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脚丫子向旁边挪了挪,踢向原本在越萧脚边的,倒扣的杯盏。
杯盏骨碌碌滚远。
天下五湖,烽烟燃起,风雷惊巨,隐有欲上九霄之势。山川湖海,星火燎原。
静谧的厢房里,越朝歌喘息着从他的吻下逃脱,埋着脸道:“本宫回去换身衣裳。”
她低头,意欲解开越萧的手。
铃铛作响。
指尖被烫伤,她本也徒劳无功。越萧察觉她响逃脱的意图,狠厉地搂了一下,附耳濡|湿了她的耳垂,如山间烈风,鼓噪着从她耳畔吹过,带得漫山遍野雀鸟离巢。
蛮厉野性的吻再度来袭,铺天盖地满城风雨。
西风凛冽冰凉,漫卷山川。修竹如笔,勾落湖光山色的亮丽裙裳。暖光之下,漫山遍野皑皑白雪,辉映灼眼的光芒。惊雷撩过平原白雪的那一刻,清细涓流悄然融|溺|在西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