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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燎原(三)(1 / 2)

看见那抹赤红血伞,越蒿头皮一麻,转而,脸上露出了一股阴森的笑意。

原本在廊下厮杀的禁卫所剩无几,嗅到危险气息,边打边退回越蒿身边团团护住。顿时之间局扭转,看起来越蒿的处境似乎急转直下。

跛叔最先反应过来,软了膝盖跪下,涕泗横流先喊了一声:“主子!”

他身上不可避免地受了几处小伤,好在未伤及性命。

越朝歌听见声音,先是愣住,而后看向跛叔,手蓦然松开了。她冲出廊下,仰头看那抹迎风而立的悍拔身影,玄衣赤伞,气度骇然,就是越萧!

越朝歌心里情绪交杂起落,喧嚣晦涩。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血腥味撞入鼻息,眼眶有些酸涩。

越蒿冷笑道:“你的皇后?”

他摇了摇头。

“三弟还不知道吧,向来,你的东西,可都毁在了朕手里。你的母亲,你的父亲,还有你的胞兄,现在,或许该轮到,你的皇后了?”

他缓步勾勾手。

禁卫团团围住越朝歌。

越朝歌身边的黑袍暗卫一个个警惕起来,扬刀待战。雪狼王也躬起脊背,目露凶光。

刀剑声响,越朝歌是静谧的圆心,她周身,黑衣和甲胄酣战,血溅三尺,不断有人倒下。

屋檐之上,玄衣赤伞不动分毫。

只是他执伞的手,骨节已然泛白。

越蒿分出一部分禁卫控制了越朝歌,负手而立,放声说道:“三弟不会以为朕全无准备吧?”

勾唇,扬手,轻击手心。

门廊处脚步声动,一行甲胄禁卫拉弓压箭,群蚁排衙般涌灌进来,蹲身举弓,排了严严实实两列。原本寂静的殿宇屋脊处也冒出了无数银白红缨的禁卫甲盔,取箭张弓。至此,越蒿的十面埋伏尽数出击,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黑压压的羽箭齐齐对准了屋檐之上的一列煞戾黑衣。

这样的羽箭,越朝歌再熟悉不过。

方才的梦里,越萧身上满是这种黑到极致的鸦羽。

想到那个场景,越朝歌一颗心骤然提起,血肉模糊的手蜷了蜷,试图缓和手心窝里极致的剜痛感。

她摇摇头。

“不要。”

“放!”

“不要!!”

好看的眼睛蓦然圆睁,漆黑的瞳孔带着水光,折射出密密麻麻的羽箭穿空而过的场景。

越蒿丝毫没有给越萧喘息的机会,几乎箭卫部署完成就下令放箭。

孟行义的心也跟着越朝歌尖利的叫喊声提了起来,他听着利箭破空之声,心里突然冒出一句:完了。

羽箭湮灭夜空稀薄的天光,绝望瞬间笼罩了所有人。

也就是这时,赤红血伞飞旋而起,以脆弱纸面削折数把箭羽。暗卫亲军到底都是生死场里走出来的人物,一个个身手利落,在密如蚊群的羽箭里侧身扬腿,武器寒光闪顿之间,第一轮箭雨无功而落。

天光重现。

越蒿脸上,狰狞笑意不减。

他再度抬手,慢悠悠道:“加箭,准备。”

箭卫整齐划一,搭弓举箭,每一张弓上,双箭齐发。

越朝歌额角突突直跳,看着上面迎风而立、姿态从容的人,心里再次打起了鼓。

“放!”

越蒿一声令下,空弦之声嗡嗡震动耳际,箭雨如织,带着比方才能加难敌的密度,绘织成一张网,兜头盖脸朝屋顶倾压而去。

越朝歌看着那抹赤红血伞起落,姿态仍旧洒脱。可他身边的人到底身手有所不及,需他掩映,于是一疏一放之间,那抹悍利身影张出了挥横的弧度,刀剑寒光映射下,越朝歌看见他冷白的脸,一如她梦里从马上跌落的那个瞬间。

一个暗卫未能安然避过第二轮,两把利箭刺穿了他的左腹,整个人从高高的屋檐之上滚落下来,砰的一声摔落在地上,震得越朝歌心颤。

越蒿对这个结果满意极了,“暗卫亲军,果不敌我百里箭雨。”

他再度抬手:“加箭,准备。”

越朝歌脸颊有泪淌落。

她摇摇头,退了一步,在抬起头的时候,眸光狠狠盯住了越蒿。

她赤红着眼,蹲身解下雪狼王的嘴套。

油光发亮的洁白毛发在夜风中飘扬起来,越朝歌站起身,“小包子,帮本宫一把,有肉吃。”

雪狼王闻见血腥味,原本就垂涎欲滴。

此刻解开束缚,他抵腿弓身,回头望了一眼越朝歌,而后朝她面向的方向,猛然扑了出去!

世上骁悍无惧、能生擒雪狼王之人唯有其一,可雪狼王手下败将却比比皆是。它突跃出去,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给越朝歌撕咬出一条残肢满地、鲜血淋漓的路,直通越蒿。

越蒿疯了似的,丝毫不在意越朝歌这边的威胁,他下颚微抬,眼里尽是疯狂,“放!”

“不!!”

一弓三箭,万箭齐发。

越朝歌不敢再看。

雪狼王应声扑倒越蒿,越朝歌跪跌过去,一柄短短的蜜合花流苏金钗猛地,狠狠扎进了他胸口。

越朝歌手握着钗,再次往里一杵,将越蒿的表情牢牢钉在惊讶里。

她撕心裂肺到了极点,反而展现了从未有过的孤绝。原本妖冶的姿容邪傲无极,鲜血喷溅在她脸上,她恍若不在意地勾起唇角,往前逼跪近一步。

“敢伤本宫的人,本宫,能给你的,也能拿回来!”

“让箭卫全数退下。”

她平静说道。

越蒿感受着胸前的疼痛,难以置信的眸子里渐渐泛起疯狂。

“本宫说,”越朝歌大喊,“让箭卫全数退下!”

她说着,把金钗往外抽动了三分,“否则,本宫让你,血尽而死。”

越蒿忽然胸腔震动,竟然轻轻笑起来。

“朕要是不呢?”

他抬眼,“有三弟陪葬,朕也该好好下去瞧瞧越竟石的脸色了不是吗?朕早就活够了,活够了!”

他一用力,胸口又有一股血泚了出来,喷溅到越朝歌脸上,带着腥味冲击鼻息。

越朝歌垂下眼,平静道:“那你就去死吧。”

父皇母后,大将军,越竟石和越蒙,朝歌今天对不起诸位的殷殷寄望和救命之恩,即便身死,越蒿也不能活。

她长长吸了一口气,跪坐得笔直起来,手摁着他胸口,缓缓抽出金钗。

鲜血冲逆,从越蒿嘴里涌出大片。

他仍不屈,盯着越朝歌,抬手,“准备、放箭。”

越朝歌红着眼,带血的金钗再度袭刺而去。

忽然背后响起胡眠破碎沧桑的声音,带着锁链慄冽之声,一条冰冷的铁链头后面绕上了她纤细的脖颈。

窒息的感觉瞬间传来。

一瞬间,雪狼王的嘶吼、碧禾的惊呼、孟行义的提醒……

刀剑相碰声,兵刃入骨声,越蒿的苟延残喘,一点一点,那么清晰……

所有一切都静止了。

以越朝歌被铁链套住脖颈,向后拖拽的姿势。

美丽如墨的长发在风中飞散,妖绝的脸上鬓角血管突起,越朝歌的眼里有骇然,却不尽是骇然。

她想转头看看那抹赤伞。、

他还好吗?

万千羽箭,他还能好吗?

不断有黑影从屋檐跌落,坠落在地发出血肉破碎的声音,其中会不会有一个是他?

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夜风飞扬出去。

刹那间,一道风撕裂而过,她颈间一松,有股温热的鲜血泼上脊背,她被惯性带得往后摔去。一支长臂捞过她细软的腰肢,红伞遮住了她头顶的天空。

越蒿从地上滚爬起来,拖着长刀朝赤伞砍来!

只可惜强弩之末,长腿利落横扫而过,他整个人便如断线的风筝,往石壁之上飞撞而去。

沉冽视线扫过黑压压的箭卫,薄唇轻启,慢条斯理道:“降者不杀。”

话音落下未及眨眼时间,外面马蹄声渐,城门守将浑身是血,跌跌撞撞闯了进来:“陛下,城门破了,城门破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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