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望停了一下,轻声喊他:“……许赐?”
许赐没有动。
时望看见许赐眼下浅浅的青影。
他知道许赐这段时间一直过得很辛苦,总是学校医院家里三点一线地来回,要分担家庭的责任,要照顾病重的爸爸,还要准备下个礼拜的期末考试。
许赐不是铁打的人,当然会觉得累,却不能把这份疲惫展露出来。对他而言,片刻的轻松已经很难得。
时望没有再叫他。
他沉默地看着许赐,心里五味杂陈,有点酸又有点涩,说不上什么滋味。
过了几分钟,时望轻手轻脚站起来,从旁边没收起的医药箱里找出一支药膏,坐在了许赐身边,轻轻捧起他放在桌上的右手。
许赐的手分外漂亮,骨节分明,指骨修长匀称,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甲盖浮着小小的月牙儿,是一双天生就适合触摸琴键的手。
但现在,那几根白玉般的指节上泛着红,有微微的破皮。
原本放在时望身上不值一提的伤口,出现在许赐身上却扎眼极了。因为许赐不在意,时望几次忍着没开口,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他拧开药管盖,沾了点白色药膏在指尖,仔细地涂在许赐指关节上,一点一点慢慢抹开。
几近屏息凝神地涂完药,时望将许赐的手放回去,接着检查了下他的左手,这才放心地收拾起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