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上没有星星,下午的大雨驱散了夏日暑热,空气潮湿而微暖。市区道路宽阔,地面湿漉,灯影与树影婆娑相映。
一前一后的骑车男生在人群和车流中穿行。
时望踩着车,听见自己呼出的气息融进夜色里面。他的目光一错不错,始终追逐着前面那个影子。
到了地方,时望单脚撑住地,停了下来。
他专注地等着,静静目送许赐走进单元楼,几分钟后,二楼的窗口亮起灯。
他站在路灯下面仰头望那个窗口,仿佛今天终于过得完满。
良久,认真说:“晚安。”
17:53:30
九、车祸
许赐打开灯,放下书包,去饮水机前接了杯水。
一边喝着水,他轻轻揭下粘在冰箱门上的那张蓝色便利贴。
便利贴上字迹娟秀,是许颂筎的口吻:“夏夏,妈妈去医院照看爸爸啦,饭菜在冰箱里,记得加热再吃。晚上早点睡,好梦。”
许赐把便利贴收起来,喝完杯子里的水,拿起一只水壶去了阳台。
他们新搬的住处是套简单的二居室,阳台只有四平左右,洗手台边上摆着盆黄花君子兰。
许赐的妈妈许颂筎爱花,他们曾经的家里有一个大花棚,里面全部都是许赐爸爸夏延为许颂筎养的花,甚至还种了半圃玫瑰。那些花在搬家的时候没有办法带走,最终许赐只能抱出眼前的这一盆。
许赐给君子兰浇了一点水,然后放下水壶,摸了摸它的叶片。
手里的叶片颜色不复青翠,边缘微微打着卷,分明每天都用心地照料着,却依旧无法避免它的日渐凋败。
许赐站在原地垂下眼,昏黄灯光透过几何形窗格打在他脸侧,碎成粼粼的浮光。
过了一会儿,他转身离开阳台,很轻地带上了门。
***
翌日,星期五的早晨。
许赐走到座位前,习惯性打开课桌板,几张颜色各式的信件随着这个动作从边上漏出来,轻飘飘散在地上。
他的视线落在桌肚里,顿了一下。
同桌女生任思迪对此见怪不怪,点评道:“常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