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从始至终顺遂美满,光鲜得人人都艳羡。许赐于他而言只是心口的一道小划痕,偶然才会提醒它的存在,提醒他抽出非常少的一点时间去想念。于是放下不放下,似乎并没有多么重要。
梁其煦听了时望的话,摇头骂他shǎ • bī。
第七年,深夜里,又到了谁的生日。时望用手机打打停停,还是下定决心,拨通一串数字。
“喂?”声音传来,依旧是一把偏低偏冷的好嗓子,在大洋彼岸静静地询问,“请问你是?”
之前做过的再多腹稿和措辞都成为徒劳,那道熟悉的嗓音响在耳边,时望好像一下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喂?”对面人重复一遍,等了半分钟,仍然没有人说话,于是挂断电话。
时望的那一句“生日快乐”始终没有说出口。
第八年,又是一个春天,许赐回国了。
某一天被突如其来的冲动支配,时望攥着那张写有许赐住址的纸条,没有办法再克制什么,径直驱车去往那个地址。
他满怀欣喜,很久没有这么雀跃过。不管怎么样,他要见到许赐,孤注一掷也好,破罐子破摔也罢,他要告诉许赐,他一直爱着他,从来没有改变。
如果许赐还记得他,如果许赐不讨厌他,如果……许赐对他有过一点点喜欢,他会问许赐,我们可不可以试一试?
我们可不可以试一试,哪怕不会有结果。
时望停了车,一路跑到许赐家楼下。他喘息着,呼吸滚烫,一眼就注意到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好奇怪,无论多久没见面,即使是个背影,他还是能一秒认出许赐,像某种本能的反应。
“许——”时望扬声喊许赐的名字,突然声音断在喉咙里。
长头发的女孩从房子里走出来,仰头朝许赐笑了笑,然后握住许赐的手。许赐也在笑,两人习以为常地牵着手,并肩走远。
时望看清他们交握的手,戒指戴在许赐的中指上,漂亮又耀眼。
回去的路上,时望没有开车,一个人走在街边。他没有太多思考的空间,心情是一反常态的平静。
走着走着,大片樱花枝闯入余光,时望才发现自己弄错了方向,不知不觉走进另一条景观道。
可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抬起眼望向前方。
街口行人来来往往,恍惚间,时望又看见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