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往手上倒药时,他感觉到像是倒多了几颗。但屋子里黑,他又急着赶快入睡,好摆脱这片流动的黑夜和困扰不前的各种坏念头。再加上最近他一直私自加量,吃得少了,怕又没效果,半夜醒来则更麻烦。
于是这回,杨知微干脆拢着满满一掌的药片,数都没数,一口气全吞了下去。
吃完药,杨知微坐在桌旁看了会儿新闻,忽然,脑子里涌上一股粘稠的热意,像打翻了一滩胶水。
他知道这是药效起来了。
杨知微趔趄地走到床边,扑上床,沉入无边睡意中。
他再醒来时,眼前一片是刺眼的白色。
杨知微转了转眼珠,又试图活动手指和脚趾,迷茫中感觉到浑身的神经都发锈迟钝了许多。
身为医生,杨知微一醒来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躺在急诊的住院部里。
看这情况,该是用药过量出的问题吧。杨知微在心里叹息道。
可是,哪怕身为医者,在自身深陷沉重的情绪枷锁的情况下,也很难自救,何况他本身就有精神衰弱的毛病,久治不愈。
杨知微清醒了点,他想坐起来。
他摁下身侧的呼叫铃。
这时,床边有人起身走来,把他冰凉的手塞回被子下,关切道,“知微?你醒了?”
杨知微凝神看了看男人的脸,半天才发出声音说,“……顾申。”
“你怎么会来?”杨知微在顾申的帮助下仰卧起来,神色复杂道,“我给你……打电话了?”
顾申递给杨知微一杯水,略显不悦道,“这是你现在该关心的吗?你差点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