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们又能和好如初,回到老家难道还要像上次那样藏藏掖掖的,在众人面前尴尬地掩饰关系,连手都不能牵?
杨知微用手心抵住太阳穴,心里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开解。
他抬起头,看见家里阳台的衣架上晾着一堆洗好忘收的衣服。他的衬衫和靳恒的卫衣对挂在一起,卫衣的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搭在了衬衫的肩上。
他们连衣服都相熟,都相爱,躲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日夜拥吻。
可是他却不能和他牵手。
杨知微进了家门没来得及换鞋,一直呆坐在门口。没一会儿,黑色小狗好奇地从墙角露出头,睁着黑亮亮的眼睛看他。
小狗轻叫了一声,确认是自己的主人,便撒欢似的跑过来围着杨知微的脚边蹭。
杨知微垂眼看了看小狗,圆滚黑胖,着实可爱。
他短暂地从低落的情绪里抽离,抱起小狗放在膝上,轻轻揉搓它的头。
“这几天事太多了,都忘了你了小宝。对了,你还没有名字呢。”杨知微把下巴搁在小狗的脑壳上,蹭了蹭说,“叫什么好呢……?”
杨知微思来想去,半天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代号。
他脑袋一片空白,就连自己中午吃了什么食物,最近买过什么牌子的新衣服都想不起来。
“算了。等靳恒回来……”说到靳恒的名字,杨知微忽然哽住了一秒。他无奈地梳了梳拉布拉多黑亮的背毛,叹气道,“总会有的。”
那天从医院出来后,靳恒径自回了学校,闷头在宿舍里睡了一天一夜,谁叫也不起。舍友三个人一看不对劲,愣着揪着靳恒去了校医院。
到了校医院门口靳恒又耍赖说不去。
“说真的,哥儿几个要真是心疼我,就请我吃顿好的,见荤见汤那种。”
室友看他开春还穿着长袖的外套,心里有些狐疑,“你真没事?”
靳恒甩了甩手,手臂上的针眼还有点疼。
他咧嘴没心没肺地笑了下,“有事啊,咋没事。”
“……我都快饿死了。”他捂着胃说。
“贫吧你。”室友怼他一肘,把人架进食堂说。
一周后,上次运动会和三省联赛的奖金发了下来。运动会是体育品牌商赞助的,奖金一万;联赛有市里的奖励则更多,有三万多块。
体育赛事的冠军不用宣传。靳恒拿了联赛短跑第一的消息刚一出,就全校皆知。就连室友都拍着靳恒的背感叹,“兄弟是真拼啊,开窍了?”
靳恒脱掉护膝,揉了揉腿,苦笑说,“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