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臣一边想不通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孩哪来这么多话,一边又渐渐习惯他的一声声“小陆哥哥”。
虽然是司机的儿子,但行为处事总归没有大错,素养也高于寻常小孩,至少待在他身边时,从来不会妨碍到他。
被流放到县城的第一个月,陆望臣每次接到家里人从海外打来的电话,心情总是烦躁,因为话题总能绕到他哥有多么优秀上,他爸在电话里总说他哥不是拿奖学金就是比赛获奖,而他满心思只有回A市跟那群狐朋狗友鬼混。
他哪还有什么朋友。
一根烟未尽他就把电话挂了。
男孩个头很小,上初一了却总让人觉得还是个小学生。个头虽小,跟人相处时心却很大,似乎做任何事都没什么顾忌。
陆望臣家里抽屉角落堆满了男孩写给他的纸条,大多都是一些没意义的废话,嘴巴一张一合就能讲清楚的事,男孩却要浪费一张纸。
他明明可以提醒男孩有话下车说,没必要在车上给他递纸条,但这话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他喜欢男孩的小手挤进他手心时的温度,比春城的冬天要暖不少。
男孩胆子小,在摩托车上经常要抱着他的腰,其实他知道这是双人乘摩托车时最安全的姿势,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毕竟身后的男孩是十三岁,不是三岁。
后来有一天男孩突然没抱他了,风不断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处,他才发现,原来两个人距离靠得很近时,如果没有紧挨着,会比一个人骑摩托车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