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乔总,晚上约个饭局?”
心脏收回原处,脸上那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一寸寸冷却,乔聿本想拒绝,那个黑漆漆毫无温度的家却一瞬间涌入脑海,他轻轻闭上眼,点了头:“好。”
席间都是些相熟的面孔,客套话说的热络,真心却怎么扒拉也扒拉不出半两。乔聿没什么胃口,只闷头喝酒。乱七八糟的交谈声劝酒声嗡嗡嗡响在耳畔,更添烦躁,他懒得搭腔,每个来敬酒的都来者不拒,有人夸他海量,他也没应,只举着杯面无表情地再次一饮而尽。
等终于结束回家的时候,乔聿脚步已经不稳,开个门都开了三次才成功。胃里翻腾不已,脑子也像是被揉来搓去,他甩甩头,跌跌撞撞向屋里走去。
许沅走时发信息让他把剩下的东西扔了,他没听,每件都保留着,的确是舍不得,他决定了放手,奈何心没跟上趟,黏黏糊糊不肯放掉。他曾经还嫌弃自己优柔寡断,如今却成了唯一的慰藉。
乔聿跌倒在床上,手伸到床头捞起一边的枕头抱在怀里,埋头拼命嗅着上面的气味,其实过去这么久,再浓郁的气味都早就散尽了,但他总觉得那上面仍残留着某些气息,是他念念不忘的洋槐花,是漫漫长夜里唯一能陪伴他的东西。
“阿沅……”他轻声念着,“我头好痛,胃也难受,你在哪啊,抱抱我好不好……”
没人回应。只有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响着。
乔聿抱着枕头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半夜,酒醒了一半,他渴得要命,想起身到厨房倒杯水喝。
站起来时头晕得厉害,他一个踉跄,胳膊撞上旁边书架,随即“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乔聿揉揉额头,蹲下去捡,那是个挺厚的本子,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他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东西,有些疑惑地翻开。
熟悉的字迹一下子撞进眼睛,乔聿捧着本子愣在原地,过了好久才有些颤抖地一页页翻开。
是许沅的日记。
竟然……是许沅的日记。
“想了好久都不知道该怎么落笔,乔聿,我竟然再次见到你了,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好久不见。”
“我们今天,嗯,第一次……乔聿好凶啊,我有点害怕。”
“乔聿这么多年你吃什么长大的啊,怎么这么讨人嫌,哼。”
“大坏蛋乔聿,今天不想理你。”
……
“……给六月十七日的乔聿,今天也是爱你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