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宝贝》第一期播出时,张科技发了张全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的照片过来:“等着看。”
陆昼昨晚打游戏熬得太狠,这会儿才刚刚睡醒,看到信息双眼朦胧地去浴室冲了把脸,等到清醒多了,才拿起手机回复他。
陆昼:“看完交800字观后感。”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张科技又拍了张电视中他微微瞪着眼睛懵逼的表情过来,还配文道:“笑死我了,没见过你这样。”
陆昼点开仔细分辨了一下,这应该是他被没收行李的时候,因为不敢置信而露出的表情。
没想到后期居然把这个也剪进去了。
他没太在意,回复张科技一个滚,然后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他今天没工作,庄函树应该是被他气狠了,到现在也没联系他。
难得有这么休闲的一天,陆昼自然是哪也不去。
他边喝牛奶边打开电视,没看自己的综艺,而是随便找了个音乐节目,调高音量开始播放。
好巧不巧,电视上放的正好是NK5的歌。
节奏感十分强烈,很适合提提精神。
陆昼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听,一口一口喝着牛奶,直到杯子见底,他才把台换成了动物世界。
看动物都比看这家伙有趣。
陆昼觉得嘴里的奶味太重了,又吃了个橘子盖一盖。
在他看澳大利亚的袋鼠时,张科技大概已经看完了第一期,果然给他发了一大段观后感。
陆昼看完:“还差456个字。”
张科技:“你来真的???”
陆昼:“我生日礼物你要送什么。”
张科技回复:“再见,我去写观后感。”
陆昼笑了笑,他的生日还有好几个月呢。
收起手机,他到窗台边站了一会儿。
盯着楼下的绿化看了很久,庄函树的电话在此时打了进来。
庄函树的心情似乎不错:“第一期播了,效果还不错。你看微博了吗,前排的热搜你占了好几个。”
陆昼答道:“没看。”
庄函树笑着说:“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以后你的粉丝都会喊你大舅了。”
陆昼:“……”
庄函树又道:“昨天那个采访我已经让他们删了,太可恶了,乱问问题还放到网上。”
陆昼:“这种事还少吗,小树,你该长大了。”
庄函树:“哦哦。今天是怕你被记者媒体追着跑才没给你安排工作。专辑发布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在明天。MV正在后期,制作完我会发给你看,如果不用返修就直接上线。”
陆昼:“行。”
他对庄函树的工作能力很信任。
庄函树说:“后天记得来公司报道。”
陆昼懒洋洋道:“能不能不去啊,你让制作人他们来我家吧。”
庄函树:“美得你,你之前不是还说不让闲杂人等去你家吗。”
陆昼:“那以后你也别来了。”
庄函树:“略略略,挂了。”
说完他就干脆利落地挂了陆昼的电话,让陆昼十分伤心。
陆昼叹口气,正要把手机扔回沙发上时,铃声再度响起,他看也不看地接起来:“是不是意识到挂我电话的错误了,特地再打个电话来道歉啊?”
那头没有声音,陆昼还奇怪道:“你哑巴了?”
电话那头停了几秒,颇有质感的嗓音突然从手机里传来。
“陆昼。”
陆昼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几米远。
他咽了咽口水,把手机移开一点,看到上面的备注果然显示着江困亭三个字。
缓过神,他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江总居然亲自打电话给我,三生有幸,喜不自胜。”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随后是江困亭那被电流声变得格外温暖的声音响起:“有时间吗?”
陆昼冷笑一声,酷酷地道:“没有。”
江困亭问:“为什么?”
陆昼:“我很红啊,多的是活动和节目邀约。”
江困亭似乎笑了一下,声音轻而温柔:“我让庄经纪人别给你安排工作,他没告诉你么。”
陆昼一愣,然后在心里暗骂庄函树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清了清嗓,他继续道:“就算没工作,我也很忙。”
“难道江总不忙吗,有时间在这和我闲聊,不如想想怎么哄好自己的小宠物吧。”陆昼觉得刚吃下的橘子已经有酸味反上来了。
江困亭笑道:“嗯,的确该好好想想。”
陆昼道:“你想吧,我挂了。”
“陆昼。”江困亭又叫了他的名字。
陆昼要挂电话的手鬼使神差地顿住。
他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江困亭轻声道:“你往楼下看看。”
陆昼心说我已经看了很久了,但还是顺着他的指引,往楼下的方向看去。
原本无人的地方多出了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那人穿着黑色的风衣,里面搭着一件白色衬衫,脚下踩着亮的反光的皮鞋,比他那天在直播里看到的还要清冷高贵。
江困亭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一手握着行李箱,微微仰起头,修长的脖颈从高领中露出,从下巴开始,形成一道极为优美的弧度。
天空不知何时应景地下起了小雪,细微的,雪白的,落在他的发间和肩膀,他像是在银河中走过,满身细碎的星。
陆昼看着他,他也透过那扇落地窗,凝视着后面的人。
那一刻,陆昼莫名觉得他应该是个披荆斩棘而来的王子,站在城堡下仰望阁楼上的心上人。
良久,陆昼回过神,为自己方才的那个想法感到羞耻。
什么王子与心上人,幼稚还娘们唧唧。
他暗暗嫌弃着。
通话还未结束,陆昼止住思绪,收回眼神,匆忙地说了声“等我”,随即挂了电话,回卧室找了件外套披上,下楼开门。
他打着伞出来时,江困亭仍站在原地。
陆昼脚步略微一顿,在他抬眼看过来的瞬间,又逐渐加快。
陆昼最后站定在他的跟前,开口说话,声音穿过冰冷的空气,好像也带了些许冷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总失恋了呢,跑我这儿玩雪?”
江困亭看着他,声线低沉,却带着笑意:“想见你,所以来了。”
陆昼被他那笑晃了眼,张了张嘴,嘲讽的话卡在喉咙,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想干嘛?”
江困亭答非所问:“雪下大了。”
陆昼抬头看了一下,确实下的有点大了。
可他装作听不懂江困亭话的样子,非要等大片的雪落在他的身上了,才不情不愿地上前一小步。
陆昼举着手,将伞檐盖过江困亭的头顶,冷冷说道:“现在可以说了么。”
江困亭微微垂着眼,看着他被冻红的鼻尖,道:“你很冷吗?”
陆昼出来时随手从衣柜里扯了件外套,没看清是什么,出来才发现有些薄,但总不能掉头回去换衣服。
他敷衍地点点头:“是啊,所以你快点说完,我快点回家。”
江困亭道:“既然冷的话,那就进去说吧。”
陆昼下意识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自己凭啥要陪着江困亭挨冻,便点头同意了。
江困亭舒展眉头,顺手接过陆昼手里的伞,和他并肩同行。
刚进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陆昼脱了外套随手搭在一边儿,在沙发上坐下。
电视里还播放着动物世界,浑厚磁性的男声正在讲解鳄鱼的习性。
江困亭进屋后礼貌地没有观察四周,将行李箱放在玄关处,扫开落在身上的细雪,才踏了进来。
陆昼没有待客的理念,所以在江困亭坐下后,连杯水也没给他倒。
他双腿随意地交叠着,抱着胸摆出一副训人的姿态:“说吧,我听着。”
江困亭看了他几秒,垂眸:“很抱歉,因为那天手机没电了,所以没能及时回复你的消息。”
陆昼点点头:“没事啊,江总贵人多忘事,我能理解。”
江困亭没把他的话当真,知道他心里指定还是不高兴。
可自己不擅表达,更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只能又重复了一句抱歉。
这回陆昼没再说没事,抿着唇,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江困亭问:“怎么不回我消息。”
陆昼:“没看见。”
江困亭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
陆昼被说中了,眼底闪过一瞬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你晾我那么久,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回了我。”
江困亭看着他,忽而笑了:“别生气了。”
陆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起来:“谁生气了!”
江困亭不说话,唇角却扬了起来。
系统提示音响起来。
【江困亭好感+2】
陆昼心里更加燥,舌尖舔过后槽牙,他缓缓道:“你什么意思。”
江困亭:“我在向你认错。”
“……”
陆昼想喝水,但发现面前的桌上根本没有。
他站起来走向冰箱,打开门一股冷气直冲脑门儿,让他心里的烦躁消减了不少,也清醒多了。
他冷着脸扭过头:“喝什么?”
江困亭想说白开水就行,但话到嘴边,想法却变了:“咖啡,谢谢。”
陆昼皱眉,想起庄函树喝了他冲的咖啡,嫌弃的模样不像作假。
他犹豫了片刻:“你不是不喜欢喝咖啡吗?”
江困亭对他的话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