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昼垂着眼，目光落在陆沉毅的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不久何筠言也从公司回来了，她看了眼陆昼，又看了看陆子源，叹了口气：“老陆现在这样谁都没想到，公司我可以暂时看着，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子源，你一直跟着你爸在公司学习，现在……”
陆子源道：“我不去。”
他才不想到公司去被那些老怪物刁难。
何筠言瞪着他：“说什么呢。”
陆子源说：“我要在医院照顾我爸。”
何筠言皱眉道：“那公司谁管？那几个董事虎视眈眈，早就有想法了，你们忍心……”
陆子源看了眼陆昼，小声说：“让我哥去不就行了。”
何筠言把目光移到陆昼身上，笑着说：“小昼，不是阿姨不让你去，只是你很少到公司里，大家都不认识你……”
“是吗。”陆昼扯着嘴角，却没有半分笑意。
“用不着这么防着我，我没兴趣。”他说，“你没管公司的本事，交给秦叔吧。”
秦副总跟了陆沉毅一辈子，最得陆沉毅信任，有他在总能放心些。
何筠言脸一僵，大概是没想到陆昼会这么直白，讪讪地笑了笑。
陆子源的眼神在何筠言和陆昼之间转了转，沉默着没说话。
陆昼没再管他们，坐在床边守着。
陆沉毅直到半夜才醒过来，医生给他检查过后撤了些仪器，还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开。
陆子源等了一天累得不行，早在病房的沙发上睡着了，何筠言还要处理公司的事下午便已经走了，只有陆昼还醒着。
陆沉毅刚醒来还不能吃东西，陆昼便扶着他喝了点水。
见到他的脸色好了点，陆昼崩成一条线的唇才微微松动。
陆沉毅说话的声音很低，还有点沙哑：“来了多久了？”
“上午来的。”
“工作忙吗？”
“还行。”
陆沉毅眸光没有往日亮，看着他道：“可能晚了，生日快乐。”
陆昼抿抿唇。
见他没什么反应，陆沉毅有点好笑道：“怎么，你以为你老爹我忘了？”
陆昼看着他，没说话。
陆沉毅便道：“那天晚上我给你打了个电话，是江总替你接的。”
陆昼没有印象，那大概是在他喝醉之后了。
顿了顿，他忍不住问：“江总说了什么。”
陆沉毅：“说你睡着了。”
陆昼：“……哦。”
陆沉毅：“没事别总麻烦人江总，睡别人家是怎么回事。”
陆昼：“知道了。”
不麻烦是不可能的，他接下来还要多多麻烦江困亭呢。
陆沉毅说了会儿话便有些累，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年不如一年，但总觉得还能再撑一撑，没成想就把自己撑进医院了。
看见陆昼紧皱的眉，他还道：“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
陆昼：“还睡吗？”
“不睡了，说说话吧。”陆沉毅又让陆昼伺候自己喝了口水，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些。
陆昼坐在他床边，和他说了些有的没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一问一答。
陆沉毅比平日温和许多，没有陆昼记忆里严厉的模样，大概是双方都心平气和，氛围比以往的每一次谈话都融洽。
没说半小时，陆沉毅便又困了，陆昼给他盖好被子，转眼看到沙发上死猪似的陆子源。
后半夜陆昼也没睡着，就坐在床边守着，直到天亮陆子源醒了他才休息。
醒的时候脑袋还有点晕乎，陆昼坐起来，身上盖的毯子滑到了地上。
依稀记得自己睡前并没有盖毯子，他看到病房里唯一站着的陆子源，语气没有起伏：“你给我盖的？”
陆子源憋了憋，才说：“……不是我。”
陆昼也没觉得是他，把毯子捡起来，放到了沙发上。
他才刚抬起头，便在病房外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江困亭还在接电话，公事公办的冷淡表情大抵是在处理工作，似乎是察觉到从某个角落传递过来的目光，微微偏过头，与陆昼对视。
江困亭对着电话讲了几句，挂了之后朝他走来。
“就这样睡觉，不怕着凉吗？”
作者有话要说：陆子源：试过了，不会着凉QAQ